雪魔茫昧更加皱了皱眉,说:“知道了。”然后又对叶浸说:“你每日千里运水,辛苦了。”“职责所在,不敢言辛苦二字。”叶浸说。雪魔茫昧说:“先回去吧。”“是。”叶浸回答,当即在灰鹰背上结下契印:鹰之契,万里行。灰鹰在广阔的晴空下扑动了几下巨大的翅膀,掉转头向鸿深国方向飞去。荷怀阴和伏流眼睁睁地看着雪魔茫昧跳上了灰鹰之背,越飞越远。雪魔茫昧这一逃走,必然会把绵古国的泉石送到博渺宫,此后再想夺取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伏流心中气闷,更加催动千军杀,郦峡等连连败走,终于撤了个干净。荷怀阴一把抱住还在舞动千军杀的伏流,大声喊:“伏大叔,快停下……”伏流终于停止了戟之契千军杀,向后仰倒在地。荷怀阴连忙蹲下身来,眼泪瞬间冒了出来,哽咽地唤他:“伏大叔,伏大叔……”伏流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伤口实在太大太深,无法止血,再这么下去,他还不知道能撑多久……荷怀阴抬眼环望四周,只有荒山、野林、峭壁、深谷……“怀阴……”伏流叫了他一声,声音已经很微弱了。“伏大叔……”荷怀阴擦了擦眼泪,马上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怎么了?”伏流无力地望了他一眼,说:“我、可能不、不行了……”荷怀阴顿时感到心中一阵紧痛,泪水再次盈满了他的双眼,他连忙握住伏流的手,大声地说:“不会的,伏大叔,你一定会没事的……”伏流无力地眨了眨眼,说:“对、对不起,又、又留下你、一个人……”“不会的、不会的,伏大叔,求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荷怀阴的泪水滑过了脸颊。伏流的手反过来握了握荷怀阴的手,眼睛望着他,断断续续地说:“怀阴,一定、一定要让泉、泉石、合一……”“怀阴知道。”荷怀阴狠狠地点头,泪水止不住地滚落在伏流满是鲜血的衣襟上。“一定、要……”伏流说到这里,声音断去,双眼瞪着湛蓝的、没有一丝丝云彩的天空。“伏大叔……”荷怀阴唤他,他一点也没有任何回应……荷怀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倒在他满是鲜血的身上,大声地呼唤:“伏大叔……”最初的最初!“你再这么压他,他流的血只会更多。”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荷怀阴吃了一惊,连忙抬起来头来,看到一个粗布短衫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蹲在自己旁边打量着躺在地上的伏流。荷怀阴连忙伸开双臂挡在伏流身前,警惕地说:“你想干什么?快走开!”那个人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就走了。荷怀阴松了一口气,回身再看看鲜血直流、奄奄一息的伏流,不觉又流下了眼泪。他正抬起袖子来擦眼泪,突然泪光朦胧中看见刚才那个年轻人又向他们走了过来。荷怀阴连忙站起身来,双手结印,对那个年轻人大声说:“别过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年轻人无奈地举起手中的几株野草,说:“这些药草可以止血的,你要是不想他死,就让我给他上药怎么样?”“止血?”荷怀阴半信半疑地望着他。年轻人已经再次抬步向他们走了过来。荷怀阴再次挡在了伏流身前,说:“别过来!”地上的草叶已经盘旋在荷怀阴身前,随时准备攻向年轻人。年轻人举起双手,说:“如果我想害你们,刚才你哭成那样,连我走到身旁都不知道,那我岂不是早就得手了?”草叶仍然在空中盘旋,荷怀阴盯着他的一双眼出现了一丝犹疑,但仍然没有放松。年轻人仍然举着双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伏流,说:“他的血再流下去,就真的死了。”荷怀阴看了看躺着的伏流,和他还在不断流着血的伤口,终于撤下了双手的契印。年轻人走到伏流的身旁,用手把手中的药草扯碎揉烂,一点点敷在他腹部又大又深的伤口上。荷怀阴在旁边警惕着,一旦他有任何歹意举动,随时就会攻击他。年轻人很麻利地敷好了药草,又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些绑扎的布带,把伤口扎了起来,一边对荷怀阴说:“这个药草止血疗伤都是非常有效的。”荷怀阴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伏大叔他会没事了?”年轻人望了望伏流的脸色,说:“药草肯定是很有效的,不过他这个伤口这么严重,看来也已经流了不少的血,能不能捡回一条命,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