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薛宝儿去了一趟老国公夫人的院子,把安国公甩包袱的事一五一十都跟老国公夫人说了。老国公夫人一听便觉不妥:“世子是男子,贵为监国,怎能兼顾内宅之事?简直胡闹!”薛宝儿一边给老国公夫人揉着肩膀,一边糯糯道:“婆母病了,孙媳理应为婆母分忧,只可惜孙媳经过的事少,怕安排不好被人笑话了去。”老国公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不怕啊,不怕,你婆婆病了,不是还有老婆子在吗?”“就知道祖母疼我!”薛宝儿嘴巴像涂了蜜似的甜,“祖母放心,祖母只需坐镇提点,跑腿儿的事都交给孙媳好了。”还真不是薛宝儿说大话。从穿过来,她就帮着薛母主持薛家的中馈,对婚丧嫁娶都不陌生。因薛蝌的婚事在京城办,薛母拿不准的经常派人来问薛宝儿的意思,她对京城嫁娶的风俗也有了解。只不过她出身低微,年纪又小,若没有家中长辈出面,恐怕女方家觉得安国公府不够重视,将来影响到小夫妻婚后的生活。好事变坏事。得了老国公夫人的支持,薛宝儿又去了一趟上房,把老国公夫人的话说与长公主知道。长公主听完明显长出一口气,欣慰道:“这个主意好!老夫人年纪大了,我和你公公想把她留在京城养老,可老家人故土难离,前儿还嚷嚷着要回老家去呢。”故土难离只是个借口,老人家心里憋着一口气,总怨她不称职,没把卫持养好,还耽误了其他几个孙儿的婚事。终于等到卫持成亲,老人家这口气才算顺了,还夸她有眼光,给卫持选了一个有福气的好媳妇。长公主心里不自在,难得老人家心情好,也只得昧着良心夸了薛宝儿几句。每次接了老人家来京城小住,不过半月便嚷嚷着要走,这回竟住了几个月。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老人家相通了,打算就此住下在京城养老的时候,老国公夫人忽然吩咐人给她收拾东西。安国公特特去问,老国公夫人指着鼻子把安国公骂了一顿,安国公回来什么也没说就去了外院书房。长公主直觉与自己有关,便叫了当时服侍的丫鬟过来问话,那丫鬟起初支支吾吾不肯说,长公主动了怒才逼出实话。原来是让小月仙给闹的。老国公夫人骂儿子不成器,猪油蒙了心,竟然在世子妃回门的我陪你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薛宝儿走后,长公主派人去了别院一趟。回来的人说,小月仙人瘦得厉害,看着精神倒还好,不哭不闹,由着丫鬟们服侍吃饭喝药。长公主这才松了口气,不禁对薛宝儿刮目相看。卫持纨绔了那么多年,谁劝都不管用,遇上薛宝儿忽然就浪子回头了,如今监国有模有样。安国公不知在她面前感叹过多少回,说卫持成婚之后,好像换了一个人。小月仙也是,矫情到令人头皮发麻,就算胳膊上的胎记一模一样,长公主都怀疑她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内宅让她闹得鸡犬不宁,安国公不堪其扰差点搬到外院书房去住,老国公夫人也吵着回老家,这么棘手的一个人却让薛宝儿三言两语给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