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情让他感到一瞬间的恍惚,突然把手抽了回来,姜浅连着后退了几步,最后仰面跌倒在地。
最后他丢下一句“今天不吃完就不能让他离开这个房间”,然后甩手走人了。
巨大的威压不在了,但这恶心的肉却还没有消失。
他是不可能吃上哪怕一口的,不让他离开他就不走。
姜浅靠在墙壁上,双手抱着膝盖,赌气一般低着头。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响动,抬眼便看到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子将那盘肉又送进了隔离房内,被女人吞噬入腹。
她做完这一切后洗了个手,然后转向他,神色冷冷的:“许老板若问起来,我会说是你吃的。”
姜浅感到有些惊讶,自己和她素昧平生,她为什么要帮自己?难道她是看自己太可怜了,所以突然良心发现了。
“这不关你的事,我只是还别人的人情。”
能和他们两个都扯上关系的,恐怕也只有阿信一个人了。
不过虽然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姜浅却不能闲下来,他被带到了一个狭小的单间,那些人告诉他从今天起他就要开始负责失败实验品的后续记录。
事实证明,他作为一个外来者确实是有些不同的,之前许老板说实验品对他特殊对待也不是纯粹凑巧。
他本来还以为是白狼和自己有某种未知的渊源才没有攻击他,但现在看来,这些参与实验并且发生了异变的人类大都对他与常人不同。
投射影像时,如果显示的是其他人的画面,这些人便会呈现出疯狂的攻击性,但面对姜浅时却基本上没什么反应,好像并不把他视作威胁一样。
有些时候甚至能沉静到恢复一丝的神志,让他们记录了不少数据。
几天过去了,姜浅被困在了这一亩三分地,任何外界的消息都接收不到,许老板也没有再来看过他,他好像被永远地限制在这里了。
看着那些因为实验而遭受折磨的人他越来越怀疑,这些人真的是自愿的吗?
真的有人会为了一点钱才遭受这般非人的痛苦?
为数不多的几个实验品有的时候能恢复作为人类的意识,但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个时候他们能清醒地感受到所有的痛苦,而那些工作人员为了探测情况,不肯对他们用任何的镇痛药物。
这个时候他们满脸都是眼泪,喊的都只有一个词。
他们喊的是“妈妈”,无一例外。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姜浅拖着疲惫的身子朝自己的牢房走去,那破旧的围巾仍然紧紧地贴着他的脖子,让他想起来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的内城。
他的母亲也曾经是公司的员工,而且档案已然被销毁了,说明一定掺杂到了一些保密事件中,不然也不会被人带走丢了性命。
她有没有掺和到这些实验中间呢?姜浅自己也说不准。
姜浅躺在床上,只觉得明天好像永远都不会到来了。
但他没想到,意外却是先找上了。
黑灯瞎火,夜半三更,姜浅从梦中转醒,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却发现他的床前立着一个人影。
心脏被吓得差点从胸腔中跳出来,他正要大喊出声,一只手却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这个感觉是如此得熟悉,让他很快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对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点了点头,那只手松开了他。
阿信麻利地将他从被窝中拽了出来,给他披上了一件黑色外套,用兜帽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然后拉着他往外走。
【是阿信!救世主你回来了!】
【我就知道阿信不可能不管浅浅的!】
【立马带他走,一刻也不要停下!】
阿信紧握着他的手,拉着他飞速地穿过走廊,寻常情况下,些微的声响都会让声控灯亮起,可现在却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是阿信提前动了手脚。
两个人七拐八拐,从一个姜浅都不知道存在的落满了灰尘的楼梯下了楼,最后从公司的后门走了出去。
在肮脏的小巷子中,阿信丢给他一句“马上联系钱冲,他会带你走”,然后转身就想回到大楼内。
姜浅立马拉住了他,认真地说:“你跟我一起走吧,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想留在这里!”
阿信推开了他的手:“你以为你很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