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平静了许多,看来白狼并不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那他硬要把自己绑着带到这个地方又是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他能不能听懂……
白狼端起罐子,嘴唇动了动挤出一个字:“下。”
姜浅瞪大了眼睛,没理解他的意思。
白狼重复道:“下。”
见姜浅还是不明白,他便自己趴在草垫上做了个示范。
原来是让他趴下呀,浅浅点点头趴了下去,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敷在了他的伤口上,应该是草药。
看来白狼还是会说一些简单的话的,起码能够沟通,也算不错了。
上完药,白狼又拿一种透明的白色薄纱包住了伤口,然后递给他一件与自己相同的兽皮外衣。
姜浅笑了笑,谢过他的帮助,然后就起身想要往外面走,却被白狼扯住了手腕。
这是……不让他离开吗?
感觉到白狼没有恶意,姜浅直接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走?”
白狼的回答仍然简明扼要,但他的意思却传达得很是明确。
“会死。”
姜浅已经猜到自己正在野人的营地内,如果留在这里还能有白狼庇护着他,但出了大门,不论回不回到安全区,他都会时刻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险。
可他不能不去,他不能逃避自己必须面对的事情。
“不行的,我的朋友还在外面,我不能丢下他们……”
白狼仍然摇头:“会死。”
说着又不由分说把他的手腕和脚腕给捆了起来。
白狼所在的营地里之前有人养了一只兔子做宠物,但有一天那只兔子自个儿跑了出去,被野兽给咬死了,那人便一直跟他抱怨说早知应该把它给捆起来,留在这里就不会死了。
破兔子,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往危险的地方冲。
白狼的思维方式很简单,外面有野兽,还有拿枪的人,他若跑出去就会死,留在这里便能活,所以他把他捆住,他就能活了。
【这人到底有没有恶意呀,我实在是看不明白了……】
【他确实是救了浅浅还给他上药,但为什么又要捆着他不让走呢?】
【他说浅浅出去了会死,但他们两个不是只见了一两面吗,怎么能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呢?】
【浅浅宝贝还是赶紧想办法逃走吧,我觉得这个人的脑子有点问题……】
抗议无效,姜浅便想着换一种方式劝导他,白狼却告诉他自己该去打猎了,说晚上会带食物回来。
号角声传来,白狼离开了这里,透过门缝姜浅看见了外面的景象——
不同大小的棚屋有秩序地一层一层立在这被太阳晒得暖乎乎的土地上,身穿兽皮,皮肤黝黑的成群结队的人背着弓箭和长刀朝集合的地方走去,他们应该是营地里专门的猎人,白狼也属于其中一员,每天有固定的外出时间,拿回的食物会按一定的次序分配。
看来真到他们的大本营了……
姜浅在里面竖着耳朵探听着情况,感觉到猎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开始想办法把绳子给解开。
这绳子绑的很巧,以他的角度根本碰不到,他索性拔起墙上的弯钩来,这地方还真松动了,在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连人带钩扑倒在了草垫上。
再加上牙齿的帮忙,姜浅三两下弄开了绳子,拉开门就朝外面跑,没跑几十米却遇到了两个剽形大汉,脸上画着油彩,一见到他就呲着牙凶狠地拔刀冲了上来,嘴里叫嚣着一大堆听不懂的话。
姜浅被吓得慌忙返回了屋内,那两人见他回来也停在了十几步之外,然后各自散开了,像是默认不踏入对方的领地一样。
他自己好像成了白狼的所有物。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姜浅又试着跑了几次,却都还没开始就被人堵了回来,他只好悻悻地待在屋子里,甚至把麻绳和钩子安回了原位,让人基本上看不出异常,只是绑得松了一点,一反手就能挣脱。
白狼是踏着日落回来的,还给他带了一杯羊奶和一块烤熟了的羊肉。
姜浅的肚子早已咕咕叫了,也顾不得那些,当即大块朵颐起来,等吃得一干二净才发现白狼一直在旁边盯着自己。
看着白狼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面饼,姜浅有些心虚地擦了擦嘴角的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