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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15页)

崔梅恩行走在花田中的小道上,渐渐地被花海吞没了。

巨大的恐惧攥紧了赛缪尔的心脏,他害怕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在美丽的花海中狂奔,嘶吼着崔梅恩的名字,直到喉咙里泛起腥甜的味道,可是却再也没找见到她的身影。

——赛缪尔睁开了双眼。

阳光在地板上划出一个明亮的方块,又借着床铺爬到他的脸上。一切都和不久前发生过的事一模一样。

他爬起身,猛地掀开被子,惊恐地发现床铺的另一边空无一人。

赛缪尔跳下床,跌跌撞撞地冲出卧室,客厅、厨房、盥洗室、书房……哪里都没有崔梅恩的身影。他徒劳无功地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最后又返回了卧室。

他跪倒在床前,颤抖着把被子扔在一边,凝视床上的痕迹。

赛缪尔睡过的一侧床铺和枕头上都还留有明显的印子,摸过去还能触到温热的体温。

可是崔梅恩的那一边呢,床和枕头整齐许多,凉得让人害怕,没有留下半分人类的温度。

她去了哪里,她去了哪里,她去了哪里她去了哪里她去了哪里她去了哪里……

赛缪尔的大脑疯狂转动着。他的视线一遍一遍地搜寻过整个房间,最终定格在了床头只剩三分之二的深红色药水上。

赛缪尔如遭雷击。

所以那一切真的是梦境,所以崔梅恩的确没有回来,没有回到他的身边。

那个形迹可疑、邋里邋遢的魔法师没有说错,他的药水的的确确,能让人实现自己最隐秘的愿望。

赛缪尔抓起药水揣入怀中,疯了一般向酒吧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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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整找了一天一夜,都没发现有关那个魔法师的半根毫毛。没有人说得清他住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就像一条野狗一样机灵地窜来窜去,没有任何人在意他,如果不是赛缪尔问起,酒吧里也没人会发现这条野狗今晚不在。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赛缪尔把附近的镇子翻了个遍,却依旧没有找到那名魔法师的下落。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点药水拿去魔法协会,却没有任何一名药剂师能够还原出魔药的配方。

赛缪尔从暴怒变得痛苦,又从痛苦变得绝望,三年后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找不到那个魔法师,也没办法再买到那种魔药。能够让他见到崔梅恩的药水,有且只有他手上剩下的这一点点——

第一次喝药时他一口气喝掉了三分之一的量,又分出了一些拿去给别的魔法师尝试还原配方,因此他的手上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二的分量。

三分之一的量让他做了一晚的好梦,不到三分之二的分量,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个晚上而已。

赛缪尔给药瓶铺上了层层叠叠的防御魔法,防挥发、防漏洒、防凝结……小小的一个药瓶被无数顶级的防御魔法裹得严严实实,即便是国王也不会享受得到比它更好的待遇。

接着赛缪尔给药剂配上了一个合适的滴管,每次服用的时候,他都强迫自己只能喝上一小滴。

那一滴珍贵的药水被他小心翼翼地滴在舌尖,又更加小心翼翼地咽下。过了不久,崔梅恩会出现在他的身边。赛缪尔用恍惚的目光凝视着她的脸,颤抖地伸出手去,将自己缩成一团,伏在她的胸口。

他不太常喝药,因为尝尝担心那药会在他死去前就喝完——那他该如何熬过剩下的人生?赛缪尔不是没试过自尽,可那些能够杀死人类的手段在他的身上通通失去了作用。

即便是被神圣魔法附魔的利刃刺入心脏,他也总是能够再度睁开眼睛。

他仿佛是被诅咒一般的长命。

####

从成为怪物的那一夜起,赛缪尔的容貌便再也没有发生过变化。岁月对人世间所有人一视同仁,却独独漏掉了赛缪尔。

一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百年过去了,他从没有过一丝一毫衰老的迹象。

赛缪尔偶尔会想,如果知道化身为深渊造物能让人长生不老、永生不死,恐怕人人喊打的深渊教派早已被贪生怕死的贵族王侯们捧成了世间最尊贵最正统的宗教。

因着个人兴趣缘故,赛缪尔很少看童话,为数不多的几本也是在与崔梅恩恋爱前看过的,他就像所有怀春的少年少女一般挑着令人脸红心跳的部分看,把别的故事统统抛之脑后,所以他一开始没有发现这是童话故事里最常见的结尾之一:

当凡人享受到了他本不应享受的赐福时,神明的惩罚便已悄然潜伏在了命运的阴影处。

随着年岁的增长——或者说,当赛缪尔活着的年龄超越了正常人类寿命的极限后——浮在他体表的鳞片便让他感到越来越疼了。

起初他以为只是由于阴雨的天气或是别的原因,没去理会,但那股疼痛逐渐发展到了令人寝食难安的地步。

赛缪尔是个忍耐性极强的人,即便如此,鳞片镶嵌在皮肤里的痛苦依旧让他难以忍受。仿佛那不是什么鳞片,而是长满尖刺的荆棘,一点一点横生在血肉里,蜿蜒缠绕在骨骼之上。

痛到极致的时候,赛缪尔不止一次挥刀剜出从体表扎进体内的鳞片,手起刀落,血肉横飞,刀刃咯吱咯吱地刮过骨头的表面,耐心地将鳞片一点点剔除,而他眼也不眨一下。

一旦离开他的身体,鳞片便化为粘稠的黑色液体,如同烧滚的水那样冒着泡,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而赛缪尔的身上很快就会长出新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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