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温暖轻轻抵在了她腹间,冰凉的被窝顿时变得暖烘烘的,傅雪漓意识迷迷糊糊的,只感觉粗粝的指节正抚弄她脸颊。
“做噩梦了?”
男子声线低醇好听,从未对外人昭示过的温柔,在对待她时展现得淋漓尽致,低声哄着她。
“我在呢,不怕。”
小姑娘蜷缩在一起的身躯这才停止了发抖,睫翼颤了两颤,瞳仁松散了片刻,才湿漉漉地看向他。
傅敬熵保持着一种难受的姿势,弯腰给她拭泪,俊容没了漠然,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傅雪漓其实很不明白,自己也不过是腹痛,他怎么会流露出这样心疼的表情。
就好像她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一般。
倘若真能重来,萧栀没有死,她能生活在母亲护佑下,或许赵启没有变心,还与萧栀恩恩爱爱地抚养她长大。
她便能明白,爱到心底,便是心疼,不论对方受没受苦难,日子过得艰苦或是顺遂,爱着的那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对对方产生怜爱。
“这是什么?”
她鼻头酸涩了一瞬,又低头摆弄起小腹上滚烫的玩意儿。
“汤婆子。”
傅敬熵拿帕子将她额上的汗珠擦干净后,又握住了她的脚腕,将她褪下来的袜子重新套了上去,“月信来了,就不要贪凉,当心疼得更厉害。”
他将她的双足挪进被褥,握住她双足的手却没有第一时间挪开,而是用掌心余热给她脚底回温。
等人准备走了,傅雪漓才伸手出来攥住他的衣角,嗓音哑哑的,像是风寒中一般,“不走。”
傅敬熵愣了下,兴许是看着她难受,将帕子扔在一边的水盆里,随即也脱下外衣上床。
“……”
没有提前准备,床上只备了一床被褥,他刻意保持着距离,勉强睡在床的最外侧。
主屋的黄花梨木雕花床是傅敬熵根据傅雪漓的身量做的,是让她睡起来舒服的长宽度,而傅敬熵身量高大,又自觉挤在了最外侧,长腿长臂蜷缩在一起,未免显得滑稽。
傅雪漓心底微动,朝男子的方向挪动过去,对方果真也跟着退了些许。
“……”
她打量了他剩下的位置,又挪过去了几分,傅敬熵被逼无奈,勉强再往后退了些。
“……”
小姑娘裹着被褥,就冒出来一个脑袋,一双水眸圆溜溜地盯着他。
傅敬熵被看得不自在,索性闭上了眼,避开与她的视线交缠。
忽而。
怀里挤进来一团温软。
傅敬熵慌忙睁开眼,她竟然趁他不备钻进了他怀里。
好生坏心眼。
“躺回去。”他垂眼瞧她,眉心微蹙。
傅雪漓:“怎么不继续退了?”
傅敬熵嘴唇动了两下,深深叹了口气:“傅雪漓,我要掉下去了。”
话音落下,小姑娘细嫩的藕臂缠住了他的腰部,紧紧环了起来。
他顿了下,鼻腔间嗅到的全是她身上的香味,让人心猿意马。
“你故意的。”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来。
她昂了声,眼神懵懂,“什么故意不故意?你不是说要掉下去了嘛?我抱着你,就不会掉下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