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就是那家会所的名字。
谢冗磨蹭了一会,不是很情愿地张口回答:“别人喊我去的……”
“别人是谁?那个男生吗?”苏烟盯着他,“别人喊你去你就去?”
“我……”
男孩绞着手,不知道怎么该解释。
“而且别人叫你去酒吧干嘛,”少女看着自己拉扯大的根正苗红好小孩有点长歪的趋向,不免气急,“你才多大,就学会去酒吧了?”
都说长姐如母,她一直望弟成龙心切。
“再说了,你现在这个年纪懂些什么?一不小心就容易误入歧途,”她站起来,眼里闪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别人不学好,他们爱喝酒喝酒爱嫖娼嫖娼,就算杀人放火我也管不着,可你是我弟弟,是苏家的儿子……”
后面还接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说教的话,男孩子半只觉得个字都听不进去。
——你才多大。
——你这个年纪。
谢冗真是,最烦她拿年龄说事了。
“…什么叫我这个年纪。”
他低声喃喃。
“嗯?”苏烟没听清他说什么,愣了一下。
“什么叫我这个年纪?”
男孩子眼皮子一掀,难过和愤怒交杂在一起望向她。
“是,我是比你小。”
他上前一步逼近他的姐姐。
“我是还没成年没错。”
一步又一步。
平时苏烟都不觉得,现在他这副样子,才发觉源自身高的压迫感铺面而来,将她包围得密不透风。
“但是……”
谢冗继续靠近,苏烟被逼着后退跌坐回沙发上。
被迫仰起头来才能和他对视。
“你不过大我两岁,你也没成年,凭什么?”
熟练扮演的弱势逐渐消减,被初露的叛逆锋芒所取代。
苏烟冷静下来:“有话好好说,谢冗。”
男孩子整个人都处于愤怒的状态,还哪能和人正常沟通,他俯视她自顾自地继续说。
“凭什么你能去的地方我就不能去?凭什么你喝酒不让我喝?凭什么你能跟他们上床,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设成屏保的,和男朋友亲吻的照片。
每次在别人那里待完回来,后颈上异常刺眼的吻痕。
酒吧里面,给甚至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施舍给他的融融笑意。
他都快被逼疯了。
“谢冗!”女孩闻言鹿眸中闪过惊恼,开口想厉声打断他。
“……凭什么。”
他说着说着,无力地弯腰低下身,眼眶都泛起猩红,声音压抑着哽咽。
“凭什么能对我这么好,转头又去和别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