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的。你?说她不是自杀,让我一定要相信这一点。”她记性?很好?,绝不会记错。
“我的意思是,”他有些无奈的语气,“也可能只是一个意外。”
“但有遗书?,如果是意外,怎么可能会留那样一封遗书??”
“也许她那段时间?心?情不好?,写下遗书?不是没有可能,但她不会什么都不说就直接抛下你?不管,所以我判断,大概率是发生了意外。”
“也许不是呢?你?在柳世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行事风格吧?这么多年?,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小公司,可不止羲和一家。死掉的公司负责人,也不止我妈妈一个。”
“收购都是商业行为,不至于杀人放火。”
“刚刚还有人被逼得跳了楼。”
“那也是他自己跳的,不是谋杀。”
“当年?负责收购羲和的人是谁,是柳亚斌吗?”
这个问题像石子扔进湖面,总算打破了季辞的平静。
“不要乱猜,”他皱眉道,“任何指控,都需要证据。”
“那你?在过去这十年?,找到证据了吗?”
“知知。”
“你?来柳世,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对吗?”
“知知!”
程音的情绪过于激动,季辞只能握住她双手,牛奶杯被不慎打翻,在地毯上留下无可挽回的湿痕。
等到她稍微平复些,他才拿了张纸巾,不急不缓擦净她沾着牛奶的手。
“我教了你?这么久,竟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将来要怎么独当一面。”
“什么意思?”
“程音,你?看着我。”他破天荒地叫了她的全名。
程音抬起了头。季辞神色清冷,坐在他蟹壳青的玻璃办公室,像坐在冰湖的中央,瞳仁是冻结的深灰,夏天结束了,他仿佛又回归了少年?时。
“看看这间?办公室,和它赋予我的身?份地位,力量资源。”
程音眯起了眼?,隔音玻璃窗外,是人烟阜盛的长安街,脚下熙熙攘攘,有无数如她这般在红尘中挣扎的辛苦人。
“你?该不会觉得,我在柳世这么多年?,勾心?斗角、建设人脉,只是为了寻找一些未必存在的证据吧?又不是演电视剧。”
他笑容温和理智且无奈,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天真孩童。
是啊。
他当年?离开,怎可能是为了程敏华,当然是为了傅晶。
他是傅晶的儿?子,某种意义上也是嫡系,这方庙堂才是他真正的战场。
所以他才会彻底放弃之前的研究方向?,从可植入视觉假体转为玻璃体内注射药剂,这在学术上完全就是不同?流派。
早在十年?前,他便已选好?了未来要走的道路。
是她想多了。
“所以,你?投资羲和,到底为了什么?”程音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当然是为了让它更好?地发展。”
“你?打算让它归柳世所有吗?”
“归我所有,至于给不给柳世,得看柳世对我的诚意。”
程音没想到季辞如此开诚布公,所以,他确实是将羲和当成了一枚重要筹码。
“我妈以前说,被巨头并购的小公司,就像被豪门?大户收养的小孩,很少能有什么好?下场。”
季辞看着程音,忽然笑了笑:“好?久没听你?说过‘我妈’这个词了。”
程音愣了下。
是啊,她从前可是个妈宝女,每天我妈这样我妈那样,她就是程敏华的超级迷妹,哦不,全球后援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