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我没事……但是……但是少爷他,小姐……你还……还是回去看看吧。”轻烟抽抽搭搭的说道,一双眼肿成了桃子。看来来之前轻烟便哭了许久了。曲月瑶攥拳,转身吩咐下人们准备马车。“你先起来换身干净衣裳。”在地上摔了,裙子上满是灰尘,曲月瑶将轻烟扶到屋内,先亲手给她换了件衣裳。说话间,马车也已经备好。二人驾车急匆匆往曲府赶去,等到了门口,见到曲辰良时,曲月瑶头一个傻了眼。“曲辰良,你这是怎么了?”坐在院中潦倒不堪的曲辰良抬起头,见到曲月瑶的第一眼,便从嗓间迸发出两个字。“姐姐!”随即曲辰良像是找到了支柱般,嚎啕大哭起来。他从未这般失态过,也从未有过这般失魂落魄的狼狈样子。衣襟破烂,就连头发也随意的散落着。脸上有不少伤疤,配上那潦草的胡须,哪里还看得出曲辰良从前那清贵风流的模样。“你不是去杭州城找萧冷吗?”曲月瑶将弟弟抱在怀中,弟弟哭的厉害,几乎要把心肺都吼出来般。他似乎没有听见曲月瑶的话,只是哭。曲檀坐在书房中,手边拿着的是许久没有抽过的烟杆。他神情肃穆,就连抽烟的手也是颤抖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曲辰良适才逐渐停下了哭声。就像是眼泪流干了一般,呆呆的枯坐在石凳上,形同枯槁。“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见弟弟冷静下来,曲月瑶再次问道。却见曲辰良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来,放到曲月瑶面前。那东西曲月瑶记得,是她亲手给萧冷送的荷包。只是上头沾染了血污,形状也有些变样。“杭州城贼寇横行,我是在贼寇营中找到她的。”曲辰良神情痛苦,就连双眼都透露出无边的恨意。“她是自杀,死的很安然。”一早便听说杭州城的贼寇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尤其是对女子更是手段残忍。曲辰良短短两句话,曲月瑶听在耳边却已经是触目惊心。“怎会如此。”眼泪夺眶而出,曲月瑶险些跌落在地。“你放心,我把她干干净净的送走了。”曲辰良咬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针穿过,疼的连叫都没力气叫出声。“萧冷是最爱干净的。”曲月瑶轻声道,将那个荷包紧紧的攥在手里。她没有想到那日重阳节宴会居然会是最后一别,曲月瑶泣不成声、“萧家其他人呢?”“她弟弟还活着,我没有带回东京城。暂且安置在苏州。”“如今东京城时局也动荡,不带回来也是好的。”曲月瑶抿唇,当初这般显赫的萧家居然也就这么家破人亡了。“姐姐,我这次回来是专门找裴悯的。”曲月瑶不解的看着曲辰良,“我要带兵去杭州平乱,要杀光那些贼寇!”“我知道了,我会同裴大人说。但是如今你这样的状态还不能出去,我怕你出事。”曲月瑶伸手帮曲辰良理了理杂乱的头发,温和的说道。曲辰良却猛地摇头,坚持要用最快的速度回杭州平乱。曲月瑶不想答应他,所以还想再劝,没想到此刻曲檀却开口道。“就答应他吧。”“父亲。”曲月瑶还以为曲檀会阻止,然而老父亲眼中含泪,一副颇为哀婉的样子。是了,萧冷的父亲同曲檀是同科进士,二人如同亲兄弟一般和睦的。“好,我这就去找裴悯说。你总归要先洗个澡,好好收拾,否则这个模样如何领兵打仗?”曲月瑶轻声说道,这话曲辰良适才听了进去。曲辰良站起身,走进了房门。轻烟连忙踉跄着跟了上去,伺候少爷沐浴。“父亲,我先去找裴大人。”“瑶儿。”曲檀朗声叫住曲月瑶,朝她招了招手。“父亲有何吩咐。”“好好照顾自己。”曲檀轻声说道。“父亲你放心,东京城能稳得住,要相信裴悯。”曲月瑶对裴悯极为自信,曲檀轻声一笑。“为父怕的是日后二皇子稳住皇位,对裴悯不利。”曲月瑶摇头,“这些裴悯哪里会想不到,父亲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等过几日安稳了,女儿和裴悯一起回来陪您住。”曲檀是个倔脾气,若是让他去住女婿的宅子,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故而曲月瑶昨夜便同裴悯商议好了,等事情平息小两口便一起回来陪老人家住。“这哪里能行。”“有何不可,裴悯父母常年不在家中,不需要女儿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