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按陈将军和李千夫长的意思,这五百人他都有权调遣。
虽然让他当副领队,是陈将军的安排,但李千夫长能毫无芥蒂地同意,也说明对方直白豪爽。
且说完这些,李千夫长又环着他肩,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说起来,裴兄弟,上次大比,你是为了娶沈姑娘的事怎么不早说?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跟你争。”
说完又感叹:“幸亏最后关头,我技差一筹,落败给你。你说这万一是我赢了,我不是夺人之美吗?还好还好,没酿成大错。”
裴二听他说完,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有些一言难尽,目光匪夷所思地看向对方,仿佛在说:你在做什么梦?
沈姑娘是先看上他,才让他去参加大比,又不是谁赢了都能娶。
不过裴二如今心态不一样,也不计较这些,只有些同情地看对方一眼,就转身走了。
沈姑娘总以为他不聪明,但这营中,比他聪明的好像也没几个。
李千夫长留在原地,被他看得一脸莫名。
中午时,李禅秀也得知了裴二要去剿匪的事。自然又是在伤兵营知晓的。
陈青是个大嘴巴,中午他拎着药箱刚进营帐,就听对方的大嗓门在哀嚎:
“我滴裴二兄弟啊,你怎么这么命苦,之前摊上白千夫长那个小人,好不容易把他熬没了,换个上级,结果又是跟他抢过彩头的李千夫长,这人能给我兄弟好日子过吗?我苦命的兄弟啊——”
李禅秀:“……”这人未免戏太多。
下午裴二去药房找李禅秀,也把这件事跟他说了。
不过裴二语气有些郁闷:“我本来想明天陪你一起去县城的。”
虽然剿匪可以立功,同样吸引他,但他还是没从不能和沈姑娘一起去县城的遗憾中走出。
李禅秀倒有些庆幸他不会跟去。
不知为何,他有种莫名的直觉,裴二也一起去的话,肯定会时刻跟着他,到时不方便他给父亲的人留暗号。
于是他浅笑安慰:“你去剿匪也很好,立了功,能被提拔,以后能打更多胜仗。你不是还要帮我脱籍吗?”
裴二点头,觉得也对,但……还是遗憾。
为何两件事偏偏撞一块儿?他既想剿匪,也想陪沈姑娘去县城。
第33章
翌日,营中校场。
猎猎寒风中,五百余名士兵披甲持兵,整装待发。
陈将军亲自到校场点兵,鼓舞士气:“此次剿匪,尔等都要勇猛作战,奋力杀敌,打出咱们永丰镇驻兵的气势,千万别被隔壁永定镇的那帮人比下去!”
“好!好!”士兵们当即举起手中的长矛大刀,甚至是盾,在寒风中高喝。
陈将军对他们昂扬的士气十分满意,抬手压下喝声,又鼓舞几句后,笑道:“好,那本将军就在营中置好酒水,等你们凯旋的消息。”
士兵们又是一阵激昂应和,随后裴二和李千夫长拱手朝陈将军辞行,调转马头,队伍开拔。
裴二和李千夫长等人骑马走在最前,随后是扛着营旗的士兵,印着斗大“陈”字和“永丰”字样的旗布在风中烈烈招展。
到了营门口,李禅秀和伤兵营的陈青等人正在此送行。
裴二目光略过正高兴朝自己挥手的陈青,几乎第一时间看向李禅秀。
因为等会儿要去县城,李禅秀今天穿了件浅色、没什么补丁的布袄,担心路上冷,又外披一件有些宽大的黑灰色厚棉袍。
清晨熹微的晨光将他身影勾勒出淡金轮廓,侧脸秀丽,连细小绒毛都看得清,清湛眼底更像撒了碎金,正含笑看向裴二,朝他挥了挥手。
裴二一眼认出,对方身上那件厚棉袍,是自己今早怕对方路上冷,硬塞给对方的。
那是他的棉袍,沈姑娘披着他的棉袍!虽然有些旧,但对方并不嫌弃。
裴二微抿的唇角忍不住勾起弧度,晨光迎面照来,同样勾出他俊朗轮廓,眉目深邃,鼻梁高挺。
他骑在高头骏马上,一手握着缰绳,忽然端正坐姿,脊背挺直,竟有种器宇轩昂之态。明明是个百夫长,竟把旁边千夫长的气势都比了下去。
经过李禅秀身旁时,他不明显地偏头看过去,也露出笑。
李禅秀旁边的陈青立刻更卖力挥手,并朝另一人炫耀道:“嘿嘿,看到没?我兄弟裴二,百夫长!刚刚朝我笑了,跟我打招呼呢,我跟他可熟了!”
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