噏喻
钱校尉:“呃。”
也对,一匹战马吃的能顶上十个士兵的口粮,还真不是他们这些只有三千来人的小驻地能养得起的。
钱校尉神情不由遗憾,又拿出几张刚缴获的皮子要分给他,顺便关心问:“对了,并州来的那些兵昨晚找到永丰没?他们可是来抓……”
话没说完,忽然收到裴二一记冷眼。
“别跟我提这事。”裴二语气凉凉。
提起他就想跟算账!
要不是被钱校尉误导,他昨晚和今早何至于那般酸楚难过,以为自己将要和沈姑娘分别,甚至险些……落下几滴英雄泪。
想到这,他面无表情,直接驾马离开。
见自己好心关心,对方却没给什么好脸色,钱校尉一脸莫名。不过他自认跟裴二已经是好兄弟,不必计较,当即调转马头也跟上。
正好永胜驻地的校尉此刻也骑马过来,问裴二:“裴千夫长,俘虏已经绑上,东西也都清点完毕,是否现在就回去?”
虽然他和钱校尉都是校尉,哪怕不是一个军营的,职位上也高裴二一头。按理说,怎么也不该他听裴二的。
但他此刻和钱校尉一样,都对裴二无比敬服,说话也尤为客气。
裴二看一眼被俘虏的胡兵,接着目光望向远方,摇头道:“不对劲。”
“啊?哪里不对劲?”钱校尉刚好勒马跟来,不由问。
裴二蹙眉:“胡人之前派三万人分别攻我们三个关隘,大败而归后,此次却只派两万人来,不对劲。”
此前他和陈将军,包括沈姑娘,都猜胡人接下来会派更多人攻打三个小关隘。没想到伏击之后发现,不仅没多派,反而少派了。
永胜的校尉一听,也点头同意:“确实不对劲。”
钱校尉立刻道:“我去拎个胡兵出来审审。”
裴二点头,在他去审问时,仍皱眉思索。
忽然,他目光一凛,转头看向正在被审但死也不肯开口的胡人小头目,用胡语沉声道:“乌烈率主力去攻打武定关了?”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胡语,但听钱校尉和这些胡人说时,发现自己确实就是会,兴许是没失忆时学过。
胡人小头目虽抵死不透露,但听到这话,脸色明显一变。
裴二不由眯起双眸,心知自己猜对了。
难怪被伏击的这帮胡兵这么好打,原来乌烈此次目的不在他们三个小关隘,精锐和主力都被带去攻打武定关了。
钱校尉和永胜的校尉闻言,脸色瞬间也都凝重。武定关虽然易守难攻,但那是在守兵充足的情况下。
眼下他们三个都清楚,武定关只剩一万多守兵,其中还包括后勤。虽不至于是空壳子,但情况着实也没好到哪。
关键是他们不知道乌烈大王子到底带了多少人去攻打,但推算的话,起码应该不下于八万。毕竟胡人不知道武定关守兵被调走一事,敢去攻打,必然做了充足准备。
而且据裴二说,胡人内部很可能缺粮,今年冬定会拼死攻打大周。这还是裴二那位娘子通过胡人扔病死的羊,推断出来的。
若真是这样,乌烈定会猛烈攻打武定关,若长安再迟迟不把调走的守兵还回来,武定关恐怕撑不了十天。
可就算知道这些,他们又能怎么办?
钱校尉摸一把脸,道:“咱们这点人,到乌烈的主力面前根本不够看。”
何况长安那边不调兵,郡守不调兵,他们底下的人就算着急又有什么用?
没见陈将军给郡守写信后,严郡守直接送了个监军过来,这还不如不求援。
裴二拿出地图看了一会儿,凝眸道:“乌烈率大军如果要久攻武定关,随行带的粮草必然不够,若中途运粮,定会从已经沦陷的宣城……”
忽然,他收起地图,对钱校尉道:“再去审,问他们粮草何时运来。”
钱校尉忙又去审,那小头目依旧咬死不答。
但裴二很快从几个胡兵口中问出,乌烈军中昨日供的饭食,量就已经有所减少。
“果然如此。”裴二眯起眼眸。
看来乌烈拖这么久没去攻武定关,一是想声东击西,引武定关的士兵支援永丰等关隘,使武定关空虚;二就是随行粮草不充足,他一直在等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