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疼痛。
刚刚杀过人,肾上腺素处在极端旺盛状态,再加上承受着枪伤的痛苦,神经也极度活跃,她呼吸很浅,扫在胸口,没感觉痛,反而带来一种痒。
他呼吸一顿,往后退了一些,但这家伙傻乎乎地又凑了过来。
灯光下,她的脸庞白皙、洁净,还带着从前不曾有过的红润,那是属于健康的色泽,她被照顾得很好,很少生病。
她终于可以吃掉所有她想吃的东西,可以肆意欢笑奔跑,和狗狗追逐嬉戏,可以上普通人的学校,行走在太阳之下,过着她想要的生活。
与他无关的生活。
“你、要不然我来帮你吧?”
看着他粗暴、毫不在意自己的动作,绘梨鼓着脸,大着胆子提议。
琴酒像是在出神想着别的事情,灯光下,他的额头渗着薄薄的汗,在他安静思考的时候,墨绿色的眼眸像是冷冷的一汪潭水,有很多时候,绘梨都觉得这个人像是一只狗。
察觉到她的凝视,男人条件反射般回看过来,绘梨连忙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认认真真给他处理伤口。
“怎么会中枪的呀……”一旦把这家伙纳入‘对她好’的范围之内,绘梨就忍不住关心他,在意他,小声碎碎念起来。
黑泽阵闭上眼睛,露出怀念的神色,就好像现在还是黄昏,他和他的小姐一同坐在落地窗前。
渐渐的,呼吸声变得平稳,他睡了十多年来的第一个好觉。
绘梨小声叽叽喳喳了一大堆,一直到处理完伤口,才意识到琴酒这家伙根本没有搭理她,她鼓着脸抬眸看,却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胸口酸酸的,好想哭,就好像找回了失去很久的一件东西。
但那是什么呢?她不知道。
那之后,琴酒又在法国养了一段时间的伤,期间绘梨一直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经过各种试探,绘梨已经确定这家伙早就知道她是卧底,并且也知道她和爸爸妈妈的关系。
感觉就很安心……因为就连黑衣组织的头号杀手都帮笨蛋卧底打掩护的话,摧毁组织不是指日可待吗?
她哄好爸爸妈妈以后,就满怀希望地回到日本,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琴酒的跟屁虫,他走到哪,自己就跟到哪,在琴酒身边什么事情也不用想,他也不会强迫她去做杀人之类的事情,有些任务她不方便去,他就会把她留在家里。
琴酒在据点的房子是一栋小别墅,一楼是客厅厨房和餐厅,还有一个小书房,二楼有两个卧室,还有一个很小的阁楼,以前他好像不住在这里,空空荡荡的,绘梨这段时间都任务就是好好布置这个家,把这里填满,让自己住得更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