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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第1页)

沈黛小声嘀咕:“可为什么偏偏是生的,就不能是普通的寒食吗?”

温朔道:“夫子寒食有三个寓意。一为,五谷粮食是万民之仰,君子当以天下人人饱腹为志。二为,生食不能食用,学子在书祭第一日需要挨一天饿。这就很好理解了。孟子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三为,我刚才所说的,不能生火做饭,以示对火的敬畏之心。”

沈黛眉头紧蹙能挤死一只蚂蚁。

温朔问:“是有哪里不明白吗?”

不是——

本来还想生的就生的管饱就行,感情连一口都不能吃!

我是在呜呼哀哉今天全书院的学子都要饿肚子!

读书人非要这么自己逼自己吗?

好在温朔适时补了一句:“过了子时,就有羊羹吃。昨日炙的全羊,片成薄片,放在通风处储存。晚上和米疙瘩一起煮。我吃过一次,极其鲜美。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香料烹调。”

听到这,沈黛的脸色才恢复些人色。沈黛深深看一眼温朔,觉得眼前的男人一下子没那么高大权威不可亲近了。想到谢渊曾说刘斗跟着温朔进山会饿瘦,所以甭管摇光星君在人前浑身上下都冒着知识的泡泡,在人后还是喂不饱自己的肚子,在这里心心念念曾经吃过的一碗羊羹呐。

沈黛看向温朔的目光愈发复杂,带上些嘲讽的意味。

温朔似有所悟,道:“天回,如果你觉得我有些东西讲得不够清楚,你可以提出来。或者,有些东西我又说得太啰唆,你也可以说出来。我做不到像其他夫子那般好。我也是第一次当老师。我们可以互相切磋。比如星学。”

沈黛表面“嗯”了一声。他心中暗嗤,你干什么这么温柔,你对每一个人都这么温柔对吧?

在沈黛的注视下,温朔拿起了一条小孩小臂长小腿粗的南瓜,听温朔幽幽叹了一声:“可惜只有一个。”然后,他抱着南瓜坐回书案边,抬头,问沈黛,“天回,可以帮我研墨吗?”

沈黛捂着扁扁的肚子,慢吞吞走回书案,拉过温朔身前的朱砂墨和砚台,颇为熟门熟路地开始研。他时不时观察温朔在做什么。

只见温朔单手托起南瓜,从手边的盒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削下连藤的南瓜蒂,之后就把南瓜身体放在一边,只玩着半指长短、一头长、一头平整的南瓜蒂。温朔就盯着那劳什子沉思,仿佛遇上了什么天大的难事,完全缩于自己的世界里。

沈黛研好墨,把方墨搁在砚台上,往前一推,大声道:“星君,好了。”

沈黛的声音让温朔猛然回神,他手掌包住南瓜蒂,垂下手,对沈黛微微一笑,“有劳了,天回。外面响锣了。到时辰去给学子行‘开笔礼’了。我们走吧。”

沈黛眼见温朔的手紧紧捏着南瓜蒂,肯定是没手拿砚台和湖笔,他有做帮手的自觉,自己就捧着砚台站起来,跟随温朔出屋子。

在跨过门槛后,温朔突然顿住脚步,沈黛一时不察撞上温朔的后背,双手赶紧平衡砚台,却还是将墨汁泼上了温朔的后背。温朔伸手扶正沈黛,“天回,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温朔朝主楼反方向走,步子跨得飒飒生风,衣袍被风震荡起来翩飞如旗帜。眨眼间,温朔后背的墨汁已经被他用法术弄干净了。

沈黛端着砚台,看着温朔背影消失的地方,他知道那条小径通向哪里——独属于沈黛的寝舍。

很快,温朔又从小径钻出来,神色有些落寞和不解。

沈黛问:“没找到人?”

温朔没有露出半点吃惊的神色,只是点了点头,“或许已经去主楼。”

沈黛神色淡淡道:“沈远山第二日就搬去和我住了。是你找错屋子了。”沈黛瞪大双眼,不准备放过温朔任何一个表情,“我们早就睡一张榻了。”

温朔垂眸,没什么感情地说:“嗯,我知道了。”

沈黛想,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很冷静。

沈黛抬步要走。

温朔却突然道:“天回,等一等。”

沈黛立定身子,迟疑地转过来。

温朔走到沈黛面前,蹲了下来,拉平沈黛的衣襟,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他的黑眸与沈黛的眼睛平行,缓缓道:“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君子正衣冠,行止从容。”温朔说完,用手指轻轻拍了拍沈黛的手臂,“走吧。天回,让人等太久也是很没礼貌的。”

沈黛跟在温朔身后来到行开笔礼的主楼,看到学子和教习们早就到了。旁边有乐人吹拉弹唱,敲锣打鼓,是极热闹的一幕,但就是在这热闹之中静静立着整齐排列的学子们。

温朔道:“这是礼乐,以鼓为主乐器。是为闻鼓明志。树无根不长,人无志不立。”

乐人的动,学子的静,这一动一静,纵然沈黛胸无点墨,也不禁感慨眼前是极具美感的诗画场面。被那些面容肃穆的学子所感染,沈黛不觉将腰背挺得更直,步履更大,更稳,跟随温朔从他们中间经过,拾阶而上,垂视众人。他一刹有了自己也能是君子的感觉。

底下的学子齐刷刷行礼,呼喊:“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沈黛被这排山倒海的一声喊震颤,后知后觉也说了声:“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温朔黑眸垂下来,“天回,可以替我为学子们行‘开笔礼吗’?”

沈黛又惊又疑地问:“为什么是我?”

温朔道:“说到底,我是道门的修士。有些学子会忌讳这个。你是白帝城的少主人,由你点额,日后于你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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