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绕城一圈,撒喜糖、喜饼、喜钱,得了满城的道?贺与祝福后,于吉时?到达亲仁坊的镇北王府。
皇帝赐婚,燕王主婚。
大红喜堂之上?,特?地从燕州赶来的燕王端坐主宾,看着面前一对新人,心头是无限欣慰。
阿静,若你泉下有知,我们的儿子今日成婚了。
不必山水迢迢,阴阳相隔,能?与所爱之人朝夕相对,相伴余生。
他比我们的运气都?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热闹的喜堂里响起一阵激烈欢呼声:“闹新房,看新娘子去咯——”
谢无陵这?边的宾客大都?是燕北的武将,一个个嗓门粗,嗷嗷叫起来跟狼嚎似的。
“去去去,都?去前厅喝酒去。”
谢无陵笑着赶他们:“要是把我夫人吓着了,我饶不了你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燕北诸将:“啧啧啧。”
瞧这?小子那个春风荡漾样,真是没眼看。
拦着那群要闹新房的,谢无陵亲自?送沈玉娇到了新房。
还要跟进来,喜婆拦着他:“王爷,天都?还没黑呢,您还是先去前头招待宾客吧。”
谢无陵不想走。
沈玉娇知道?他这?是在怕,怕多年前旧事重演,到手的媳妇说?没就没。
手中鎏金绣凤的团扇往下挪,她?露出一双弯弯笑眼:“快去宴客吧,别叫人笑话。”
那眼波于潋滟烛光下盈盈一递,谢无陵还没喝酒,就觉身子酥了半边。
“好,听?你的。”
他飘飘然地去了。
喜婆与沈玉娇笑道?:“王妃真是好福气,王爷对您百依百顺呢。”
沈玉娇赧然地垂了垂眼,也没闲着,命人去烧热水,另寻些套轻便的红裙。
这?凤冠霞帔太重,脖子都?要断了。
反正在谢无陵面前,她?无须太在意礼数,怎么舒坦怎么来。
待沐浴更衣,重新梳妆,谢无陵那边也命人给?她?送来吃食,还特?地叮嘱,别傻饿着,吃饱些。
白蘋伺候沈玉娇这?么多年,也见证了自?家娘子的两场婚事。
犹记当年娘子初嫁郎君时?,年纪尚幼,大红嫁衣,手握团扇,坐在喜房里,忐忑不安。
那花冠压得她?额间有了痕,她?也不敢摘下。外头稍有什么动静,立刻就举着团扇,正襟危坐。
更别提现下这?般,沐浴换衣,随意吃喝……
当真是,时?过?境迁,截然不同了。
白蘋为自?家娘子欢喜,但她?原是裴氏的奴婢,难免也念着旧主,念着曾经那位与娘子如胶似漆的郎君。
未免自?己扫兴,白蘋悄悄与秋露换了值,离了这?大红喜房。
日头不知不觉落了山,一盏盏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在凝紫的夜色里亮起。
前厅宾客如云,推杯换盏间,酒意愈酣。
谢无陵被燕北的兄弟们拉着灌酒,燕王还想着早日抱孙子呢,见他们拉着谢无陵不撒手,忍不住咳了声:“行了行了,改日再喝,今夜归安还有正事要办。”
燕王发话,将军们也不敢再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