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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这是诡异里住进诡异,诡异到家了。

太史慈:“王祐说你也能看出来,这不是实用马具,而是四神明器,让马成为天马,带墓主上天登仙。可是你和王祐都一样,只见其一,不见其二。”

太史慈说这话的时候,眼窝显得更深了,嘴里仿佛蒸着酒气,脸色却白了,像那老巫的阴魂仍在这屋里。

“我为什么住进这房子,因为这是星巫的房间,头上的孔是观星孔,他画的点点线线全是星图。你仔细看看那些符号?二重实心圆、三重空心圆、带尾涡纹、实心小点,这是历代天官勘录星象时都会用到的符号……而在当卢上,都能找到。”

刘基一怔,说:“难道它们还是星图?”

他突然明白了太史慈摆放的正圆形——八十枚当卢重新排布,竟然组合成了一张完整的天象图!

太史慈点点头。

“你看到的不仅是四神,还代表了东西南北四象二十八星宿。最外圈的每一枚,记载的都是四时当中某一时节的具体天象,最简单的判断方式,是连星成线,找到北斗。比如这一枚:斗柄指东,天下皆春。它记载的春日星象,有昴、毕之间,日月五星出于东方;有荧惑守心,二火相遇于天,大臣犯上,兵祸贼乱。”

在太史慈的指引下,刘基眼中的小小当卢再次起了变化,仿佛一叶知秋,将四时天象包裹其中。他原本以为的云纹水纹、装饰性的圆点,竟都可以与星天相映。

太史慈指着其中一枚当卢说:“这当中最重要的,是这一枚上的金色三角形。大星如月,逆空西行,大凶。这是刘贺入京前的星象!所以这记录的不是别的时候,就是元平元年,夏天——刘贺登基时的星象轮转。”

刘基盯着太史慈久久没有说话。他想,这真是太史子义吗?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了解星象学说?

可他又明白,答案分明就摆在眼前:他姓“太史”!祖上必然有负责星象历法的太史官。自古以来,修史与预言都密不可分,而在太史慈身上,所有人都只看到他不惜一切想留名青史的一面,却很少看见他夜对星河、推演卜卦的另一面。

这两者往往是相通的。

在追求生前名和身后生的漫漫长路上,人必须要信一些宏大的东西,比如星象,比如宿命。

刘基问:“既然外圈是刘贺登基当年的星象,那内圈呢?为什么又有一种不同的四时星象,而且,又出现了这个金色三角形?”

太史慈回答:“很快,我们将看见大星如月。那就是开墓的时间。”

lt;图片txt无法显示。jpgquot;gt;这是前文分享过的当卢局部放大图,王金中老师《天象大观:我对海昏侯墓当卢图案的解读》中指出,正中央的三角形意味着彗星西行

作者的话

雷克斯

作者

2023-12-25

《天象大观:我对海昏侯墓当卢图案的解读》一文摘自王金中老师著作《管窥汉代文明之光——海昏侯墓出土文物探析》。他把当卢上的神兽、涡纹、小点,都与天象作对应解读,非常有趣,也非常浪漫。寻常爱好者不太可能想到这一点,在此拾其牙慧了。

三马双辕金鼓乐车(阳篇中)

——公元201年·建安六年——刘基和王祐继续过着夜兴日寐的日子。除了整理已经挖出来的器物,他们还根据赋文记载,在陵园南部点出北斗七星的位置,标记出七个陪葬墓,它们共同拱卫着代号为“未央”“长乐”的两座主墓。王祐一边喃喃称叹“神了,真是神了”,一边和刘基一起开挖,果然找到了更多钱币和器物。随葬坑内还埋有棺木,最贵重的葬器都需要开棺去取,虽然是王祐动手,也总是让刘基心生不安。根据礼法,这些人应该都是海昏侯身边的重臣,获得了死后附葬的权利。可是海昏侯身为废帝,臣属名讳都不存于史册,所以刘基一个个名字看过去,都不认识。只有一个比较特别的人,他的墓里没有棺木,是个衣冠冢,还留了满地的瓜子。刘基猜测他们不会用瓜子下葬,有可能本来都是完整的甜瓜,百年之后瓢肉不存,只有籽留了下来。巧合的是,这个用甜瓜陪葬的人姓孙,名叫孙钟,不知道和如今的孙家有没有血脉关系。刘基还获准给家里寄信,虽然没法告知具体处境,但他尽可能用家人能信服的方式报了平安。虽然日子看似平静,但暗流已经开始涌动。被乌蓬遮得严严实实的牛车,不断进进出出。更多士兵住进了上缭壁,除了太史慈原有部曲,还有越来越多新兵,操着各地方言,在这里秘密接受训练。上缭壁的规模和位置,成了暗中练兵最好的场所。他们推掉了一些房子,清出空地,日夜军号不休。直到那一天。士兵们尚在练着兵器,每挥舞一次,便齐喝一声,喊着喊着,渐渐就停了下来。有人望着天嘴巴张一个洞,有人伸手上指。当时正是日落时分,漫天像被火点着了一样红。天中央跑着一只赤狗,是云,但怎么看也不像云,只觉得它能跑、会叫,可吞百万雄兵。等天色进一步暗下来,焰色黯淡,成了紫红,赤狗隐没,但还在天上嗔着眼睛。西方亮了起来,是两个月亮——一枚圆月,一枚大星如月,在地上洒了双倍的雪。大星即是彗星,自东而西,拖出一条长尾。太史慈出现在内城。他没披甲,只穿着一身雪白的禅衣,像把出鞘…

——公元201年·建安六年——

刘基和王祐继续过着夜兴日寐的日子。除了整理已经挖出来的器物,他们还根据赋文记载,在陵园南部点出北斗七星的位置,标记出七个陪葬墓,它们共同拱卫着代号为“未央”“长乐”的两座主墓。王祐一边喃喃称叹“神了,真是神了”,一边和刘基一起开挖,果然找到了更多钱币和器物。

随葬坑内还埋有棺木,最贵重的葬器都需要开棺去取,虽然是王祐动手,也总是让刘基心生不安。根据礼法,这些人应该都是海昏侯身边的重臣,获得了死后附葬的权利。可是海昏侯身为废帝,臣属名讳都不存于史册,所以刘基一个个名字看过去,都不认识。

只有一个比较特别的人,他的墓里没有棺木,是个衣冠冢,还留了满地的瓜子。刘基猜测他们不会用瓜子下葬,有可能本来都是完整的甜瓜,百年之后瓢肉不存,只有籽留了下来。巧合的是,这个用甜瓜陪葬的人姓孙,名叫孙钟,不知道和如今的孙家有没有血脉关系。

刘基还获准给家里寄信,虽然没法告知具体处境,但他尽可能用家人能信服的方式报了平安。

虽然日子看似平静,但暗流已经开始涌动。被乌蓬遮得严严实实的牛车,不断进进出出。更多士兵住进了上缭壁,除了太史慈原有部曲,还有越来越多新兵,操着各地方言,在这里秘密接受训练。上缭壁的规模和位置,成了暗中练兵最好的场所。他们推掉了一些房子,清出空地,日夜军号不休。

直到那一天。

士兵们尚在练着兵器,每挥舞一次,便齐喝一声,喊着喊着,渐渐就停了下来。有人望着天嘴巴张一个洞,有人伸手上指。

当时正是日落时分,漫天像被火点着了一样红。天中央跑着一只赤狗,是云,但怎么看也不像云,只觉得它能跑、会叫,可吞百万雄兵。等天色进一步暗下来,焰色黯淡,成了紫红,赤狗隐没,但还在天上嗔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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