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香,你对我真好。”
女君含着泪对她说出这样轻柔诚挚的话,杏香也抹了抹泪,有女君这句话,她真是立刻一头碰死也无?憾了!
心绪稍微平静下来之后,翁绿萼又?免不了担忧,萧持会和瑾夫人说什么?母子?俩吵起来,把瑾夫人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在她种种胡思?乱想之下,萧持回来了。
翁绿萼见他浑身都湿透了,猿背蜂腰,宽肩长腿,显露无?疑,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上还在往下滴着水,望着她的眼神?也有些意味难辨。
她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想要触碰他,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咬了咬唇:“夫君……”
她其实是有些感动的。萧持为了她,肯与瑾夫人分辨,已经叫她觉得受宠若惊。
毕竟这世上更多的是只?会让妻子?一味忍耐、孝顺婆母的男人。
萧持却没有安慰她,只?道:“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
他语气严肃,比他身上的触感更冷,翁绿萼一时愣住:“夫君?”
萧持看着面前尚且懵懂的小妇人,闭了闭眼,厉声道:“我说过?,这府上,没有人能叫你自退一步。你是我的妻,却不懂得借我的势立威。今日我在家,倘若我不在呢?你是不是就?要眼里包着泪睡一晚?”
他的话太严厉,翁绿萼没有料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心里砰砰直跳。
“我并非愚孝之人,你大可以放心。”回想起母亲的眼泪和哭闹声,萧持眼中并无?动容之色,上前一步,用那双还在淌着冰冷雨水的手轻轻碰了碰她柔软的面颊,见她被自己冰得一激灵,也没有移开手,“我已经同阿娘说清楚,让她不要再为难你。”
他说得言简意赅,但?若是翁绿萼在场,就?知道,萧持那张刻薄嘴,并不是只?针对她一人。
瑾夫人被气得连夜请了大夫,切了参片含在口中吊着气。
翁绿萼此?时尚不知瑾夫人那边儿的动静,听萧持这样说,轻轻噢了一声,露出一个笑:“多谢夫君。”
萧持说不定?哪日又?要外出征战,翁绿萼也知道,依着瑾夫人的性子?,今后她们俩之间更难有平静日子?过?。但?翁绿萼默默回想着萧持刚刚质问她的话,也觉得自己有些傻。
干嘛傻站着等人骂?
见他的妻面色微白,一张莹玉肌香的脸庞上隐隐带了几?分失落,冷静下来的萧持心里略略迟疑。
他刚刚,语气是不是太凶了?
她年纪尚小,头一回遇到婆媳之间的难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也是情理中事。
但?他事务繁杂,不可能回回都护得住她。唯有她自立,他才?放心。
看她这样怏怏不乐的样子?,萧持不再犹豫,做下决定?。
“绿萼。”
他鲜少这样唤自己。
翁绿萼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她抬起脸,看向他。
萧持仍是一身狼狈,但?他仿佛与生?俱来一种巍然气势,说话时有一种让人不自觉臣服的力量。
他问她:“后日,开宗祠、为孩子?们易姓之后。我会启程前往东莱。”
“你可愿意与我同去??”
翁绿萼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三日后,她与杏香她们坐在布置柔软精致的马车里时,除了马车咕噜噜前行的声音,还有阵阵齐整的马蹄声传来时,翁绿萼终于有了些实感。
她要离开平州,随萧持去?到一个新?的地方——东莱。
第33章第三十三章
老皇帝昏庸,胥朝皇室摇摇欲坠,天?下?英杰纷纷募兵自雄。而占据了南方十州的?萧持,自然也不例外。
虎之跃也,必伏乃厉。
平州作?为他发迹之地,可为后方。但东莱地处长河以南,交通便利,鱼米丰饶,峡谷多,内里又多平原,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兵家必争之地。
因着?有先前一路坐马车到平州的?经验,这?次跟着?大军日夜前行赶路,翁绿萼觉得尚能接受。
唯有杏香望着?她瘦得来只剩薄薄一片的?腰肢,一脸苦大仇深。
不成,等到了东莱,她得盯着?让女君长些肉回来。
疾行半月之后,她们终于到了东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