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走了?”
杏香愣了愣,点头。
翁绿萼摸了摸腕上套着的那只翡翠镯,没再说话了。
……
萧持心里有鬼,更不想听翁绿萼夸那个?所谓的‘管事’,又因军营里一应事务的确多?。
他索性叫人递了消息回去,说是今晚不回去吃饭了。
等他骑着挟翼回来时?,已是皓月当?空,万籁俱寂,只剩下打更的老头儿沿着街道溜达,不时?咳嗽几声?的动静。
想起她上回酒醉,将他的马蹄声?误以?为是响雷,要急着回去收衣服收花的可爱模样,萧持脸上不自觉带了笑,脚下步伐也?跟着轻快了许多?。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面前紧紧闭着的房门,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杏香刚刚的话:“女君让我?另找地方歇息?”
“为何?”
君侯话里的不快之意实在太吓人,杏香抖了抖,弱弱道:“许是女君累了,想好好休息,怕侍奉不好君侯,怠慢了您……这才,才把您拒之门外的吧。”杏香硬着头皮说完,见君侯的脸色越来越可怕,她连忙又低下头,“婢按着女君的吩咐给君侯备好了被衾枕头,婢这就去给您拿!”
说完,杏香就脚底抹油跑了。
萧持看了眼一片漆黑的屋内,眼底情?绪涌动。
他试探着伸手碰了碰门,很好,关得紧紧的。
等到杏香费劲地抱着被衾枕头过来,却?不见萧持的身影。
君侯不会气得跑回军营去了吧?
杏香抱着被衾枕头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正想将东西都放回去,却?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其?中依稀夹杂着让人听了脸红的娇声?,杏香顿时?明白过来了。
难怪女君说让她等到君侯回来之后,转告他今夜别想进她的房间睡觉这事儿之后就回去休息,不必守夜。
原来女君早就选好了替她守夜的人。
不过君侯是怎么进去的?翻窗?还是上房揭瓦?
杏香抱着被衾枕头,默默发?散了一会儿,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动静隐隐有越来越激烈的驱使?,她脸一红,不敢再想,连忙抱着东西放回了东厢房。
……
萧持耐心地试到第五扇窗时?,轻轻一推,满屋的幽香便顺着缝隙淌了出来。
他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双手撑在窗台上,借力一翻,像是只黑夜中无声?落地的猎豹,迅速逼近他的猎物。
天青色的帷幔放了下来,不知是什么材质,在黑夜中也?隐隐淌着如月华般的光泽,氤氲出一片朦胧的光晕。
萧持此时?可没有欣赏的兴致,他有些粗鲁地一把扯开帷幔,鹰隼般的锐利眼眸顷刻间锁定了了那道背对着他、安然酣睡的婀娜身影。
这个?狠心的女人,她竟真的睡得着?!
早在他覆身上来时?,翁绿萼就醒了。
严格来说,她一直没睡。
听着他在门外与杏香交谈,又摸去窗户外鬼鬼祟祟地挨个?试探,打算翻窗进来的窸窣动静,翁绿萼忍不住埋进柔软被衾里,闷闷笑了好一会儿。
她对萧持刻意隐瞒一早就想带着她动身北上豫州的事感到些许不快,她没想着憋回去。
当?晚就叫萧持吃了个?闭门羹。
那扇窗户是她特地留的。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翁绿萼咬了咬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他发?现这扇可以?打开的窗,还是想他听自己的话,找个?地方将就一夜。
萧持自然不会乖乖行?事。
他来了,翁绿萼能够感受到那阵压迫感十足的视线正缓缓扫过她周身,他没有碰到她,但被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扫过之处,都萌芽出一阵难掩的悸动。
翁绿萼闭紧了眼,眼睫微颤。
萧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自然将她那些紧张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