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缓缓靠近,借着高大树木的遮挡逼近中央。左臂丝丝缕缕的触须忍不住冒了头,张大口器吮吸着空间里不断浮动的气体,似乎在疑惑着什么。
陈让也有些疑惑,感觉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一切都熟悉得有些过分。
斑驳的淡紫色在微光中隐隐浮现,密密麻麻的恶心疣子也一同出现,长腿上的刚毛被微风吹动,如野草一般荡漾。
陈让歪歪头,额边是树皮粗糙的触感,硌的人有点疼。
今早还见过的温婉女人正黏附在蛛丝之上,漆黑的头发与银色的蛛丝混杂在一起,女人满面红潮,大张着红唇,白雾在上方浮动。
——刺啦。
下一秒,红唇沿着嘴角撕裂,越张越大,一瞬咧到耳根,黑红的血液丝丝缕缕地流了下来。
嘶嘶——类人头的球状物从女人大咧的嘴部里吐了出来,啵唧一声滚到蛛网之上,末尾还带着根小辫子,黏在蛛网上一翘一翘的。
陈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思索着要在什么时候下手,手下的触须也隐隐躁动起来。
男人冷淡地撩起眼皮,目光与冷蛛长螯之上开合的眼瞳对上。
“嚯。”
他反身抵住树根,借力朝反方向跳了出去,银线般的蛛丝瞬间笼罩住他先前站立的地方,腐蚀性的液体一瞬淋尽树身。
被声响吸引,女人柔美的眼瞳也朝他缓缓转了过来,红唇的弧度扬得更大,像是在观察他一般,缓缓停下了方才的动作。
“过来呀,宝贝”沙哑的女声缓缓入耳,伴随着晕人的香气一同传来。
银色的光芒过于刺眼,陈让有些受不住地闭上了眼,左臂自发化作流水般的拟态利刃,猛地带着陈让的身体前倾,瞬时割开女人白皙的喉咙。
——咚。
大咧着嘴的女头掉在了地上,漆黑的发丝纠缠着银丝般的蛛网一齐滚落到一处。
陈让有些惊愕,定定看着自己的左臂,熟悉的身体记忆一瞬袭来,让他的大脑都有些发懵。
——又一阵嘶啦声。
身前的巨型冷蛛缓缓站了起来,靛蓝色的腹部靠近陈让,恶臭味瞬间涌入他的鼻腔。
连带着冷蛛一起,一个倒吊的人影也一同降落到他身前,银丝重重绑缚着人身,唯有脸部有两个出气口,重重的呼吸声如雷贯耳。
陈让忍不住后退一步,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挣扎着撞破樊笼。
过往明媚的记忆一同闪现,连带着藏在脑海深处不愿回想的过去一同涌来。
好像很久以前,他也曾见过这么一个人,也曾亲手将某个人倒吊在这里,如同今日的这位一样。
他重重咽了一口唾沫,琥珀色的眼瞳直直盯着靛蓝色腹部前微晃的人影,看着破碎的组织物从残缺的线口中流出。
左臂处深绿色的触须在不安地游移着,微凉的躯体不断摩擦着主人的表体,像是在迫切渴求着什么。
陈让快步上前,唰得划开吊挂着人形的黑色蛇皮袋,啪的一声,里面的人头朝地掉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