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给云殷,后者接过去扫了一眼。
“有用。”他道,“谢了。”
他拖了把椅子坐下来,李昭漪把脱下来的大髦还给他,他权当没看见。
李昭漪眨巴了一下眼睛,要把大髦收回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又适时地搭在大髦之上,把它轻轻往自己那里扯。
颜珩舟:“……”
逗猫呢这是。
这样拉扯了两三回,李昭漪一把把大髦扯了回去。
猫不玩了。
云殷手上落了个空,也没在意,只是抬起头问颜珩舟:“你怎么看?”
颜珩舟还没回过神。
云殷:。
李昭漪说:“哥哥,有坏人叫你。”
颜珩舟:。
他说:“坏……哦不是,我觉着吧。”
他顿了顿,瞥了一旁一脸平静地揪大髦毛毛的李昭漪,突然道:“小琅怎么看?”
他把密报递给李昭漪。
李昭漪接过去,垂了眸,认真地看起了纸上的文字。
少顷,他眼神微微停顿了一下。
事情其实很简单。
无非就是官商勾结,互相利用牟取私利。
商借官的势,官借商之手分一杯羹。这些年打仗,为了支援边境,颜氏的日子都难过了些,在生意之上也没了先前的胆量和魄力。
颜珩舟作为家主步步为营,殚精竭虑。看上去风光,内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但是温家不同。
温家早些年只能算是豪富,底蕴地位却远不如颜氏。是近些年开始做起贩盐的生意,才逐渐做大,成为江南名声赫赫的富商之一。
燕朝实行盐引制度。所谓盐引,就是盐商从朝廷获得的贩盐凭证。
一般来说,每年的盐引数目都有定数,只是近些年朝局混乱,原先依例可循清晰可见的贩盐生意,却逐渐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其一,便是盐引的分配。
密报中,简单地对近两年盐引的数目分配进行了归账,发现对于温家,盐引的发放似乎格外“慷慨”,审核也格外宽松,以至于温家获得了大量的盐引,几乎是发了一笔横财。
其二,还是和打仗有关系。
打仗需要粮食,在战事最吃紧的一段时间内,为了能让边关有充足的粮食供应,盐引的贩卖曾经开放粮食购买的途径,换得的粮食直接运往边境。
但是……
李昭漪抬头:“他们真的给了吗?”
“账至少是做平了。”颜珩舟道。
他耸了耸肩,“实际……谁知道呢。或许小琅的情夫知道吧。”
“呃。”他说,“我什么都没说。”
李昭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