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泽宇要过来帮忙,老牛把他推到一边,怒斥,“小心待会拍照不好看。”
这次机场出行,郝泽宇穿的,就是h家衣服。老牛已经提前找好狗仔拍照,准备大肆发宣传稿,气死对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机场成为了艺人们的t型台,艺人的私服照也成了绯闻之外的吸睛之道。狗仔们围过来拍郝泽宇,他赶紧调整状态,犹如在参加时装周。
老牛坐在轮椅上,腿上打着石膏,给狗仔们发红包,撒娇说大哥辛苦啦,把我家小孩的照片修得好看一点哟。一相熟的狗仔夸老牛敬业,腿摔断了还来送艺人拍戏。
我心里却在嘀咕,老牛这腿断的真不是时候,只剩我一个人跟郝泽宇进组了。
h家衣服是有名的铁衣服,拍出来好看,穿起来相当难受。狗仔散去后,凹了半天造型的郝泽宇差点虚脱。老牛却还在嘱咐郝泽宇,让他在飞机上别睡着,别弄乱妆发,换身新的衣服,杭州机场还有一拨花钱雇来的狗仔在等着拍他。等拍完,上了去横店的车,再换成舒服的日常服。他絮叨了好几遍,我不愿意听了,赶紧去换登机牌,把行李托运。
老牛嫌托运费多,问我到底带了什么,我掰着手指头跟他细数。除了我俩的日用品,还有休息时用的折叠椅、盖到脚面的长款羽绒服、暖宝宝、各种药、小风扇……老牛说那也不用这么多箱子装啊。
“还有二十盒稻香村。”
“带这个干嘛!”
“给剧组的伴手礼啊。”
“这是电压力锅?”
“对啊,我怕剧组伙食不好,想着能给他煲点汤,他现在身子多虚啊。”
老牛服我了。尽管被他嫌弃,我俩登机时,老牛坐在轮椅上,支着一条石膏腿,像是母亲送孩子上大学,突然情绪激动,热泪盈眶。
我招手,“哭个屁啊,好好养伤,我们三个月就凯旋了。”
“好好拍戏,回来咱们就牛了!谁都欺负不了咱们了!”
这话真煽情,煽得我诗意大发,握紧拳头高呼,“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郝泽宇和周围人一脸尴尬,老牛却感动得睫毛膏都哭晕了。
我坐在头等舱时,不由得更爱老牛了,老牛真好,因为断了一条腿,因为不能陪我们去剧组,内疚得很,特意给我俩买了头等舱。在花钱大方这一点上,资深娘炮老牛比大多数爷们都man。我没良心地想,万一老牛两条腿都断了,不,是全身都断了,他应该会包机送我们去横店吧。
飞机起飞时,我发现郝泽宇脸色苍白,坐立难安,空姐都担心地问他怎么了。我想到,他奶奶死在飞机上,他是不是有心理阴影啊。
我安慰他,“没事,咱们死不了。”
“谁怕死啊。”
“奶奶去世,只是个意外,跟坐飞机没关系。”我抓住他的手,要给他福子牌体贴。
谁知道他不领情,把我手推到一边,指着自己的裆部说:“我不舒服,是因为裤子太紧,卡得好疼。”
旁边的一位女乘客貌似认出郝泽宇了,窥视美色,哪想着这位美男说话这么粗俗,她都不忍听了。
我连忙制止,“小点声,你用手调整一下呗……”
“我里面穿着秋裤呢。”
我大惊失色,“明星怎么能穿秋裤!被人发现你穿秋裤,你得退出演艺圈呐!”
在我的指导之下,郝泽宇调整了几次坐姿,终于把自己放在了舒服的位置。我正准备睡觉呢,他又跟我说话,承认奶奶去世后,他的确害怕坐飞机。
我翻白眼,“哎,还跟我装。早知道这样,咱们就坐高铁过去啊。”
“你不是没坐过头等舱嘛,我想让你高兴点。”
我叹气,“好在我没说喜欢吃人肉,要不然你还杀人让我尝鲜啊。”
“这不用,我割自己的肉就行了,还不用减肥。”
大概是第一次拍电影,他压力有点大。他忧心忡忡地说,拍电影这事儿太顺利了,他觉得忐忑。
“三十斤肉长身上,又割下来,这还算顺利啊?”
他头靠在座位上,意味深长地说:“我这辈子,习惯性点背了,稍微让我顺利点,我还有点不太习惯,总觉得后边肯定磕磕绊绊的。”
“呸呸呸,你别说这话,瞧不起我呢,我天生是吉祥物,专挡各种煞。”我疑心这口号喊得太响了,老天爷要给我点颜色瞧瞧。
商务舱的空姐不小心把一杯果汁洒在了郝泽宇的裤子上。下飞机呢,我们托运的行李又找不着了,愣是等了好几个小时,杭州机场的狗仔拍到的是郝泽宇因等待而变得呆滞的脸。出机场,老牛提前租好的去横店的车,又掉链子放了我们鸽子……大概我前半生习惯性捅娄子,现在遇到点意外,我都见怪不怪了,各种见招拆招。
好不容易到了横店,却被告知剧组房间紧张,原因是大咖男女主角带了十多口人伺候,制片方没办法,只能欺负郝泽宇,就给我们留了一间房。我赶紧拿出稻香村孝敬制片大人,各种夸他帅,哭着喊着说对他一见钟情,强行要求他潜规则我。制片大人招架不了,怕了我了,才给我们调了一间带客厅的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