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小时候,我老给你买小浣熊干脆面呢!”
我话题不断往我俩温馨的童年往事上拐,企图制造温情气氛,然后顺势告诉他,我和郝泽宇的事儿——现在我太需要小伙伴的支持了!然而我百转千回的没完了,连我初潮让他帮我买卫生巾的事儿,都说了半小时。
他玩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最后闷头问:“到底什么事儿?”
“啊,没事。”
他抬头看我一眼,继续玩手机,“怀孕了?”
“啊?”
他叹一口气:“这一天,终于来了。”小松子把手机放下,看着我,“怀了呢,你要是不想要,我陪你打,钱不够我掏。想要呢,咱们想办法生,反正有我这个舅舅在,孩子没爸也没什么。”
我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
“你这种赔钱货,知道多让我担心吗?你这身形一看就是易孕体质,专搞姐弟恋,现在的小男孩生殖能力多旺盛啊,我就怕你怀孕了人家不负责,担心了多少年!不过后来,我存了个未雨绸缪基金,万一你意外怀孕,咱爸妈那点养老钱,也不至于跟你一块儿赔出去。”
“你才怀孕了呢!我没怀孕!”
“啊?没怀孕?那你是要借钱?借多少?”
“谁要借钱了!”
他看了我半天,突然怒了,“你又不怀孕,又不借钱,干吗弄请吃饭这么隆重的事儿!”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
“你没事找过我吗?”
我无话可说,还真是这样。我斟酌一下,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今天找你,是姐这里有个喜悦,想跟我最亲爱的弟弟分享一下……”
“我去!”
我不满他的态度,抬起头,“你骂什么人啊!”
“牛姑姑要自杀!”
我笑了,怎么可能?全世界的人都自杀了,老牛也会坚强地活着,还能自己有丝分裂为人类繁衍做出贡献。
彭松见我不信,把手机递过来。老牛最新一条朋友圈,是一张手腕正在流血的照片,那手胖胖的,正是老牛。配文是:想死。
彭松一路闯红灯,生死时速。我吓得眼泪直流,没准我先死在老牛前头了。
我想了老牛的一生,他多不容易,嘴毒心软,永远被辜负,永远照顾别人,但谁照顾他呢?想到这儿,我哭得更厉害了。
到门口,彭松哐哐哐地敲门,喊着让老牛开门,里面不应。泪流满面的我把彭松推开,使劲撞门。
我边撞边哭边喊,“老牛你过几年再死行不行啊,我还没发达到报答你呢!”
“老牛啊,你别死啊,我和郝泽宇好了,还没告诉你呢……”话还没说完,门被我撞开了,我随着惯性,滚到了老牛的房子里。
我趴在地上,抬起头要找老牛的尸体。谁知道,老牛围着浴巾,站在我面前,瞪着我。
我哭号,“老牛,你没死啊!”
他特冷静地问:“你跟我的艺人好了?”
门口的彭松扑哧笑了,“你跟小宇?甭逗了!愚人节也没到日子啊?”
我趴在地上,不敢说话。
一会儿,彭松才相信我说的话,说了一句,我去!
〔五〕
老牛家有个香水柜,都是贵的香精,他不慎打碎最贵的一瓶,收拾时又割破了手腕,老牛拍了张照片,感慨自己命苦,没想到让一部分人误会了,我俩这对二百五还冲过来救人。当然这不重要,现在老牛就是死了,他也会活过来,弄明白我跟郝泽宇这事儿。
他给郝泽宇打电话。老牛的手机话筒声音太大了,我听得清清楚楚。
郝泽宇说:“既然你问了,我就不瞒着你了,我俩是在谈恋爱,其实从澳门回来就想告诉你的,但福子不让我说。”他停顿了一下,“老牛,你没不高兴吧?”
老牛对着手机甜美地笑:“这是喜事儿,我替你高兴!”他挂掉电话,笑容还浮在他脸上,心怀鬼胎似的。
我打了个寒战,冒出了一句,“老牛,对,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