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了很多,我安慰自己,不是要分手了吗?还能笑出来,分手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啊。
郝泽宇牵着我的手回去,当着rose姐的面,我想把手缩回去,他却抓得紧紧的,“老牛和彭松,我希望跟我一起过去,具体地,让他们跟你谈。我最后跟你表个态,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变了很多,但有一点没变。我看中的感情……”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紧,“我希望永远在我身边。”
我摩挲着虎口,仿佛那儿还带着他那时的温度。
大概我回忆的样子太呆了,老牛误会是我被震惊到了,他反而安慰我,说郝泽宇不是不跟我说这事儿,是怕我难做。
“你要知道这事儿,你说或者不说都是错。”
我难过,为他如今还替我考虑。
老牛继续展现他的英明神武,跟我描绘郝泽宇如何在rose姐面前强调他的重要性,“郝泽宇说了,如果我不过去,他也不过去。”
我的难过更加一层,因为郝泽宇不会说出这种话。我有多难过呢,趁着老牛不注意,我把账结了。
老牛太不习惯我抢单了,他以为我还在生郝泽宇的气。
今儿谎话说的太多了,我嘴里有点腻,说了句真话,“以前我家小松子问我,什么是成功,我说,如果我发达到能报答老牛了,我就算成功了。可我现在觉得,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成功了,因为我不管怎么发达,都抵不过你对我的好……”
我以为老牛会被我感动到哭,谁知道他一字呼一巴掌,“说!人!话!”三个巴掌过后,我刚刚打了玻尿酸的山根,好像被拍平了。
〔六〕
老牛为了打击rose姐的气焰,放了好几次鸽子,估摸着她应该颓了,才终于确定见面。
这是倒计时的第八十四天。关于地点,我坚持约在牛美丽娱乐有限公司。
“自己地盘,底气也硬!”
老牛吸吸鼻子,“也好,咱们厕所返味厉害,熏熏她的嚣张。”
听说rose姐是著名的夜猫子,老牛特意把时间约在了早晨九点,rose姐倒是好脾气,但她指定要我一并参加,连累我打着哈欠来公司。
但一进公司我就醒了,老牛穿了一身红,戴满金饰,泰国佛像似的,十分凄厉。
我打趣道:“今儿走的是辟邪的路线吗?”
老牛怀着双臂,目光忧愁地看着窗外,答非所问,“今天,是他的婚礼。”
我突然背不驼了,腰不弯了,浑身都有了劲儿,“我这就打电话,让公司的小孩们过去砸场子!”
老牛对我的忠肝义胆无动于衷(我也是跟他客气而已),他对窗理云妆,略微红楼腔,“可惜了这身好衣服……”
我皱眉头,失了恋的老牛,品位可真不怎样。
他继续惆怅,“本来,我要穿着这身,美美地参加他的婚礼,包个特大的红包,然后在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哭泣离去,留给他一个美丽的背影。后来想想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老牛忽然变了腔调,做作一扫而光,“我去!还真下雨了!老天爷还真祝福他!”他大骂起来,“怎么不下刀子呢!”
一王熙凤似的声音传进来,“哎哟,姑姑你心够狠的,下刀子我可就躺半道上啦。”rose姐一个人,穿得特简单,单枪匹马地来了,更显得老牛用力过猛。
老牛还要扯东扯西地聊八卦,rose姐倒是自己把话题扯到了郝泽宇身上。
rose姐说,电影快要拍了,郝泽宇跟她旗下一姐的cp,现在就该热身了,她都打点好了,宣传方案也做出来了,她问老牛意见。
老牛笑说那可轮不到他发表意见,他笑吟吟地看我。
我清了清嗓子,还没说话呢,rose姐就先替我回答了,“生意归生意,福子肯定懂这点。”
懂?我可不懂!本来这话没什么,但我是真烦她这稳操胜券的样子。
她亲切地看着我,“是吧,福子?”
我突然怒了:“我不同意!”
rose姐没反应过来,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还僵着。
我看着她:“我都说不同意了,那cp是不是就不用炒了?”
rose姐被我吓到了。
我学着rose姐一贯的那种笑,“不能吧?那还问我们什么意见呢?您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过来顺嘴说一声,这不是商量,这是告知。现在我们除了说同意,还能说什么?”
rose姐沉下脸来,“那福子你说怎么办?”
“不怎么办?就是提醒您一下,郝泽宇还没到您旗下呢,您就万事做主了。要是我们真过去了,以后还有我们说话的余地吗?没有!”
这些话,如果说出来了,该多爽呀。
可惜话到了嘴边,我的回答是:“对的。”更丢人的是,我还顺手拿过rose姐的杯子,“咖啡凉了,我给您换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