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有了并蒂海棠簪,转过头来再看,这支蝴蝶双飞簪倒没什么稀罕的了。“将这东西给扔了吧。”乔妤轻描淡写道,将东西交给春兰。翌日,这支蝴蝶双飞簪便出现在风月楼的一间厢房中。风月楼是西京最大的花楼,每日客似云来,声乐舞动,好不热闹。拿着这支簪子的男子白衣墨发,面容俊美,他看着这支簪子,半晌没有动作,仿佛入定了一般。不远处的珠帘下,一女子拨动琴弦,泠泠之音弹奏而出。一曲完毕,那乐妓提着裙摆,到了这男子跟前,拿起桌上的酒壶,给他添酒。看到那支蝴蝶双飞簪,乐妓的目光一亮,道:“公子,这支簪子可真好看,是给奴家的吗?”男子嫌恶得看了一眼这女妓,斥道:“滚!”那女子被吼的瑟缩了一下,被他冰冷不带温度的眼眸看着,心中浮起一层惧意来。“好了,你先下去吧。”房间里另一男子开口道。乐妓认出此人正是承恩伯府的萧世子,恭敬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摄政王去巡营了待乐妓退下,房间里一时寂静,不闻人声。萧如墨等了会,见对面的男子只盯着那支蝴蝶双飞簪来瞧,嗤笑道:“没想到,程少主还真够痴情的啊。”程熙将玉簪收拢在袖中,看向萧如墨,眸中冰冷不带什么温度。“这是本少主的私事,还轮不到萧世子来置喙。”萧如墨攥拳,暗暗记下这一笔,若不是目前看来程熙是最有实力和魏霆抗衡的那一个人,自己又何必忍他!将这口气给压下去,萧如墨脸上挤出一个笑来,道:“在下只是见程少主为情所苦,有心想成全而已。”程熙身子前倾,定定得瞧着他,目中带了几分灼热,问道:“此言怎讲?”萧如墨打开自己手里的折扇,轻轻扇着,故作高深道:“程少主既然心仪摄政王妃,在下自然有法子,让您携美而归。”就在程熙仔细追问的时候,萧如墨道:“这个就不劳少主费心呢,您只管静候佳音便是。”程熙道:“那我便恭候萧公子的好消息。”程熙将桌上的酒杯端起了,敬了萧如墨一杯。萧如墨心中暗哂,他也只有在有用处的时候,才能被正眼相待吧。==翌日,乔妤正在用着早膳,下人便到芙蕖前来求见。乔妤忙道:“快请过来。”不多时,芙蕖便到了乔妤跟前。她的步履有几分急促,面上也是一副焦急的样子。寻常小事,不会让这位龙章宫管事宫女如此失措。乔妤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竟令芙蕖姑娘这般惊慌?”芙蕖当即行了一个大礼,声音也带了几分颤,道:“王妃,陛下他不见了。”闻言,乔妤手中的筷子掉了下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芙蕖道:“昨日夜里,陛下如往常一般就寝,今早却迟迟不见醒来。还有那些给陛下守夜的宫人也都睡了过去,唤都唤不行。奴婢察觉事情不对,便去龙床上瞧了瞧,结果被褥下面的却是枕头,陛下他已不知所踪。”乔妤站起身来,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道:“也准是陛下贪玩,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宫中可排查过没有?”“苏顺总管正在让人找着。奴婢怕出了什么大乱子,便先来报给王妃知晓。”眼下魏霆不在西京,小皇帝这边要是出了事儿,局面不一定能够兜住。乔妤道:“备车,本王妃进宫一趟。”半个时辰后,乔妤出现在龙章宫。苏顺得知了消息,忙带着几个内监前来见礼。乔妤问道:“苏公公可曾找到陛下?”苏顺一脸苦色,“老奴就快把这宫里翻了一遍,可仍旧未曾看见陛下的身影。”乔妤打量了小皇帝寝宫一眼,在靠近床榻的位置摆放着一个紫金香炉,乔妤近前,打开了那个香炉。里面的香料已经燃尽,只有些残灰。凑近了,还能闻到那未来得及消散的残香,不过及其微弱,恐怕再过一阵子,便什么都闻不到了。乔妤捻了捻香灰,粉末极其细腻,可见烧得十分彻底。她吹了下覆在自己手上的灰,芙蕖见状,连忙递了帕子过去。不等乔妤问,她便解释道:“这香炉里烧的乃是安神香,近来陛下睡得不安稳,特意吩咐人给点上的。”“昨晚给陛下守夜的宫人全都昏睡过去了?”乔妤再度问道。芙蕖回道:“确实如此。”乔妤托着下巴思索,能够让所有人全都昏睡过去,不消说便是那燃着的香料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