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蒋家和盛家做了协议。具体的协议不过就是合作利润的重新分割,盛文曜继续呆在蒋家作为“蒋淮”这件事,为盛家带来丰厚的利润,盛泰丰就同意了。直至盛文曜十九岁,盛泰丰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而蒋亨也成功将找到蒋淮的责任传递给盛文曜,白歆子也不再时不时犯病。两家再次达成共识,让“蒋淮”改名为“盛文曜”,接下了盛家的担子。盛文曜盯着杯子里摇晃的红酒,狭长深邃的眼中闪过压抑和痛苦。他冰冷地环顾这个熟悉的家,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盛文曜放下酒杯,走回一楼的客房,躺在陌生的房间里,他以为他会睡不着。但是当他想到蒋淮的睡颜,白皙的脸上,柔软的黑发散落在耳朵上,如同鸦羽一般黑而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眸,他清澈的双眼困倦地泛起水润,渐渐阖上。淡色的嘴唇在睡梦中,微微勾起,像是在笑。盛文曜不由得也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幸好他找到了蒋淮。在这个想法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时,一阵困意就悄然袭来。盛文曜睡着了。半夜。安静的蒋家老宅,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徘徊在走廊上,伴着开门的声音,不断地响起。蒋淮垂着眼睛,茫然地推开一间间空荡荡的房间。“在哪呢?”他轻声喃喃着,“哥哥,在哪里?”蒋淮踩着冷冰冰的地板,神色恍惚地走着,他走到楼梯口,扶着栏杆走到了一楼。一楼的客房就在楼梯的背面。蒋淮抬头往前看了一眼,餐厅旁边的吧台上,红酒瓶在月色里照映下,显出暗红的颜色。蒋淮歪着头走去。片刻后,他再次走进楼梯背后的黑暗走廊里,他没有开一盏灯,就慢慢地摸索着往里面走,那里面就是蒋家的客房。盛文曜在朦胧的睡意中,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逡巡着。感觉有人在直直地盯着他。空气里也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盛文曜迅速睁开双眼,眼中清醒而冷厉,狠狠看向视线的来源,当看见蒋淮的时候,他的目光又变得柔软起来。盛文曜坐起身子,看着站在床边顶着他的蒋淮。“怎么了?”窗外还是深深的黑色,月亮高挂,像一把锋利的镰刀。“我找不到哥哥了。”蒋淮的眼神仍旧死死地盯着盛文曜,“你知道他在哪里吗?”盛文曜坐到床边,两条长腿垂下床沿,对着蒋淮张开手臂,“宝贝儿,过来。”他低声道。蒋淮缓慢地走过去,慢慢走到盛文曜的怀抱里。他低头在盛文曜的脖颈处嗅了嗅,“是哥哥。”他的手扔下一个东西,在木地板上发出一个闷响。盛文曜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估计是从餐厅拿的。他没有说什么,就抱住蒋淮的腰,把他往怀里带。盛文曜温柔地抚摸着蒋淮的发丝,温声说道:“哥哥就在这里。”蒋淮打了个哈欠,双手抱住盛文曜的脖子,带着困意,小声说道:“哥哥,我好困。”“睡吧。”盛文曜把他抱上床。蒋淮躺在他的身边,盛文曜摸着他的脸,脸上都是冷汗。“哥哥,你不要乱跑。”蒋淮嘟囔着。“好。”盛文曜半抬起身子,从床头抽了两张纸巾,帮蒋淮擦汗。他像哄着孩子一样,轻柔地拍着蒋淮的后背,“哥哥守着你,不会再乱跑了。”早晨蒋淮醒过来的时候,盛文曜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上,看着手机处理事情。盛文曜最近很少去公司,盛家和蒋家的事情,他一般就在疗养院的办公室处理。现在他带着蒋淮外出,就用电话跟助理沟通。当蒋淮迷迷糊糊地钻进盛文曜的怀里,盛文曜就把手机放到一旁,摸着他半睡半醒的脸庞。等蒋淮彻底醒过来,他眯着一双朦胧的双眸,起身抱住盛文曜。两个人的睡衣是同一个款式,都是黑色绸缎的,抱起来滑溜溜的,格外舒服。他用脑袋蹭了蹭盛文曜的肩膀,靠在上面,问:“我怎么跑你房间来了?”盛文曜揉了揉他的发顶,“你过来找哥哥了。”“唔。”蒋淮甩甩头,没记起来,就抱着盛文曜,靠在他肩上睡了一会儿回笼觉。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一起去卫生间洗漱。蒋淮看着浴室了,一对一模一样的黑色杯子和两只摆放方位相同的牙刷。盛文曜拿起牙刷给蒋淮挤上牙膏,递给他。蒋淮心情很好地笑了,笑出了小酒窝,他接过牙刷,等盛文曜也拿起牙刷,两人才一起开始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