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看着儿子那样,一脚踢他腿上,“磨磨唧唧的,赶紧走。”
贺辞要走,定安侯又带着将士在,没人敢拦着他。
江渚松盯着贺辞的背影,确认人走了,三魂七魄才全回来。
这小子是真的能不管不顾下死手,虎得很,完全没办法和他讲道理。还好人走了,不然他能被吓出病来。
回神后江渚松企图让定安侯理亏,最好能别管黎小鱼这件事。
他道:“侯爷这是要包庇儿子,谋杀朝廷命官之罪?”
定安侯往另一条长凳上一坐,手中的剑撑在地面,掌心交叠放在剑柄顶端。
“江大人啊,你确定要与本侯谈这件事?玉山的刺客是都死了没错,但那些射出去的箭,可在军营里好好放着。要是真探查起这些箭的出处,你当本侯查不出来?”
说罢他又笑道:“还有江大人不是也没事,完好无损的坐着吗?哪里来的谋杀之罪?江大人没睡醒,脑袋糊涂了吧。”
江渚松不说话了,就这么披头散发的坐着,心里有气却又不知如何发泄。
只能吃下这闷亏。
来这里是为什么,定安侯心里清楚。他的视线扫过,落在跪在不远处,安静无比的赵岩身上。
“你和江大人是什么关系?怎么本侯听说,江大人唯你的话是从,你说谁杀人,江大人就信谁杀人,你说要抓谁,江大人就去抓谁?”
赵岩跪在地上,没见有害怕的情绪,“侯爷说笑了。”
定安侯冷笑一声,又转头看江渚松,“江大人,你也觉得本侯是说笑?”
被点名的江渚松头皮一麻,他还在想玉山收走的那些箭的事情。本来还是确认查不到他头上,可因为定安侯这么一说,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心绪混乱,江渚松也没怎么听清定安侯的话,只顺着对方的话应着,“是。”
定安侯眉头微挑,看出江渚松魂不守舍,话都不会说了。
“来人,将查到的东西,给江大人过目。”
手下的将士立即出列,给江渚松递过去一张纸。
在看到那张纸的时候,江渚松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的看向不动如山坐在下方的定安侯。
短短时间,竟然能将赵岩的信息调查的这样准确。
他一直以为他在辞州手眼通天,实际上,真正手眼通天的另有其人。
上面写了赵岩和周三赖之间的仇怨。
赵岩是金河村邻村,赵家村的人。
他本是个猎户,常年在山上打猎。攒下了银钱娶了媳妇,结果妻子怀胎七个月的时候,被周三赖给害了。
只因为赵岩没有低价卖给周三赖野鸡,他就怀恨在心,趁着赵岩不在家,跑去赵家恐吓赵岩的媳妇。
一日晚上,周三赖喝多了酒,绕到了赵家村,翻进赵岩的家里。
借着酒劲要做恶,赵岩妻子在逃跑的过程中摔倒,流了一地的血。
周三赖当场酒醒离开,连喊人救命都没有。
加上赵岩家在村里比较偏的位置,等赵岩回家的时候,妻子的尸体都凉透了。
官差来查看,只说是人起夜不小心滑倒所致。就连赵岩也这样认为,直到有一天,他偶遇醉酒的周三赖。
对方一个劲的喊饶命,不是故意的,随后跑远。
赵岩觉得不对劲,找人灌醉周三赖,接连好几次终于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他的妻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就是周三赖所害!
定安侯没管江渚松是何情绪想法,而是看向赵岩,“你因为周三赖害你妻儿,就想父债子偿,杀周三赖的儿子,是吗?”
赵岩此时终于抬头,“侯爷怎会如此快查到了这些?”
定安侯没瞒他。
“你去学院里后没多久,周三赖喝大了睡在路边。被赵家村的村民碰上,将他送了回去。路上他说了梦话,被那人听见,现在村子里已经传遍了。”
赵岩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只有一瞬的惊讶,很快又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