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新曙就站在门口,穿着与他身上相同的睡衣,手里端着一碗粥,还冒着热气。
沈竞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忍不住一阵恶心,他抄起桌上的水杯防身。
“你别过来。”
“孩子,放下水杯,我没有恶意。”
谭岳已经给路新曙打过预防针,面对沈竞的抵触,路新曙并不意外。
他将手里的碗往前送了送,“你睡了一天一夜,肯定饿了,我来给你送吃的。”
因为太过紧张,沈竞心口一阵抽痛,手一松,水杯摔落,碎落的瓷器飞溅,在沈竞白皙的小腿上划出了血道子。
路新曙还来不及为这个血道子心疼,就见沈竞忽然捂住胸口,猛然跪倒在地。
“孩子!”路新曙跑过去,将沈竞扶起。他见沈竞唇色发紫,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目光也难以聚焦,急忙从口袋中掏出多年来随身携带的药,颤抖着倒出一粒,喂到沈竞口中。
那药比沈竞平时吃的药效果要好。不过十分钟,沈竞已经缓了过来。
他挣扎着要起身,路新曙摁着他。
“别动,膝盖上扎进水杯碎片了。”
沈竞低头看看自己的膝盖,不过是两三个小伤口,不要紧。这种伤,他以前受过的伤,比这个严重的都不知道有多少次。
他还是要起身,路新曙却不肯,直接将他抱起。
“你放开,我自己走!”沈竞不喜欢路新曙碰他。
“别动!你这孩子,受伤了就应该被人照顾。”
受伤了,就应该被人照顾。
沈竞呆了呆。
是吗?
路新曙轻柔地抱着他,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他将沈竞轻轻放到床上,让佣人送来药品箱,用消过毒的镊子将瓷器碎片一一拔出,给伤口上药止血,拿纱布小心包好。
沈竞看看自己膝盖上包着的小山一样的纱布,挠头,“那么小的伤口,其实两个创可贴就行了。”
“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能是小伤口?”路新曙吩咐佣人,“还是叫周医生过来看看,伤口不能感染,也不能留疤。”
沈竞满不在乎,“我一个男孩子,又伤在膝盖,留个疤怎么了?”
想起?路新曙对他是那样的心思,?沈竞恼道,“你若是喜欢白白净净没有一点伤疤的腿,你可找错人了。?”
路新曙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我虽然喜欢男的,但也不是所有男的都会喜欢。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心思,我对你这个年纪的老头,根本没兴趣!”
路新曙终于明白为什么沈竞厌恶他,哭笑不得地在沈竞额头轻轻敲了一下,“你这孩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对你怎么会是那种心思,我这把岁数,虽然不是小老头,但完全可以当你的父亲。我和你……”
路新曙顿了顿,改口,“我和我的爱人结婚二十年了,很恩爱。”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关注?”
路新曙笑了笑,他尽力隐藏起笑容背后的苦涩,把好的一面展现在孩子面前。
“因为你长得很像我儿子。”
“像你儿子?”
“是,我儿子丢了很多年了。我爱人因此一病不起,我找不到我儿子,所以想让你代替我儿子,去我爱人病床前走一走,让她的病赶紧好起来。”
原来是这样。
人家是为了自己的爱人,他竟然想歪了。
沈竞很羞愧,红着脸道歉,路新曙揉揉他脑袋,慈爱道:“不怪你,你眼睛这么干净,才不会胡思乱想,肯定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不好听的话,你才会想歪,对不对?”
沈竞点头。
路新曙面上佯作随意,实则在套话,“是在ax听到这些不好的话?”
是,沈竞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