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剧烈震动伴随铃声骤然响彻,贺止休率先回神,转头寻声望去。
只见不知何时滑至沙发边缘的手机上,此刻正闪烁着来电显示,他下意识伸手捞过,看清屏幕上的头像与备注时不由一顿。
“你小姑的打来的,估计是要问你怎么还没回家的,”贺止休松开项链,转而抹去路炀唇边残留地一点水渍。
不算明亮的光线下,少年神色还夹杂着一点涣散。
但较之先前的茫然醉意,又似乎好了不少。
手机动静孜孜不倦,贺止休无法确定路炀状态是否清醒,只好耐心追问:“能接吗?还是我来帮你说?”
路炀脖颈与耳廓都染着红,分不清是热的,还是方才缺氧憋得,此刻陡然闻言,他张了张口,刹那间似乎有话要说。
但仅瞬息停顿,他又重新闭拢了唇缝,在贺止休掌心里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却终于清晰:“……我自己接。”
贺止休还有些犹豫,然而路炀已经抬手接过手机。
恰在这时远处门板再次被敲响,一门之隔的包间外响起工作人员的声音:“您好,这个包间还需要继续使用吗?”
沙发上路炀已然直起身体接起了电话。
大概因为对面是池悦的缘故,他嗓音依旧微哑,但稍稍恢复了丝许清明,不看脸庞的话,好似方才的醉意不过幻觉。
贺止休看的心痒难耐,没忍住在男朋友下巴逗弄般搔刮了下,才终于站起身,朝即将被从外推开的门口迈去。
“不好意思,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就走,”贺止休大步上前率先拉开门板。
夜色已深,即便因为有歌房配置而延长营业,此刻走廊上也听不见什么动静了。
只见门口站着两位工作人员,像是没料到贺止休会突然拉开门般,愣了下才回答:“好的,没事,刚刚看你们离开了又回来,以为要续房,所以来问问。”
“不续,一会儿就走。”
贺止休顿了顿,忽地想起什么,话锋一转:“不过太晚了,有些东西不太好拿,可以在这儿暂时寄存一下么?我们明天来拿。”
·
“——今天不回啦?”
听筒对面传来池悦带着责怪的声音:“不是说好太晚了给我打电话,我直接过去接你们不就成了么?”
尽管比方才好上丝许,但大脑的昏沉眩晕仍旧无法控制。
路炀从来没想过区区一口酒会产生这么大反应,一时间揉着眉心,暗暗吸了颇长一口气,才勉强让声音镇定下来。
“太晚了,正好有人一起打车到家附近,我就跟着回了。”
路炀顿了顿,以防万一,他又浅声撒谎:“我快到了,明天我再过去吧。”
十七八岁的少年主意大的很,池悦知道多说无益。
短暂沉吟后她只叹了口气,到底没再多问,只简单交代了几句天冷要自己注
意早点休息之类的话。
路炀强撑精神一一应下,末尾几乎都没听清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临近挂断时,池悦忽地又说:
“对了,忘了告诉你,这次期末考的成绩我已经提前发给苑柯了,她之前跟我说要第一时间知道,今天你在外头,我想应该是腾不出空,我就擅自做主了。”
路炀不禁一顿,终于睁开了眼:“期末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