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柔柔地笑着:“没关系,做错事没关系。”
就在欧阳喻以为这只贴心的小崽儿下一句将是跟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样的空话。
谁知小豆芽没按常理出牌,而是拉起她的手道:“做错事,录下来就好了。”
“哈?录下来?”欧阳喻一脸懵逼。
小豆芽正儿八经地给她解释:“这是豆干妈妈教我的。当我觉得自己做错事了,就用她的手机把犯错的前因和造成的后果录下来。等我长大以后,她就会把这些代我保管的录音全还给我。”
欧阳喻磕绊了两下牙齿,对这样社死的做法表示大为不解:“我怎么觉得你们家豆干妈妈真够坏心眼的,还要在你长大后把录音还给你?要是我,拿着这些录音也是绝不肯再听了。”
“要听的。豆干妈妈说,是人都会犯错的,不需要难为情。回过头来再听那些曾经犯过的错——”
一方面是为了时常自省,避免好了伤疤忘了疼;另一方面,许多小时候或是年少不经事的时候觉得捅了天的错误,等长大后回顾又会发现根本鸡毛蒜皮,不值一提,这说明你成长了,长为一个能经受风雨的大人了。
欧阳喻惊恐地发现,脑内有另一道声音与之重合。
来自谁自不用说,她这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小马驹可从来只被一个人牢牢地骑在身下动弹不得过。
别、别念了!
师父,你快别念了!
我照做,我照做还不成吗?!
这样的话,确实是那位窦医生的口吻。
尽管欧阳喻仍不认同这个让人羞耻心爆棚的做法,但她还是遵循小崽儿的指示,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准备来一场声势浩大,说不定还“涕泪纵横”的忏悔。
“不对。”临到开场,小豆芽忽然一脸严肃地叫停。
她觅到了其间的bug:“用你自己的手机录,那你不是随时可以趁我不注意偷偷删掉吗?”
没有预想之中的光明磊落,欧阳喻一脸被抓包的心虚,咬了咬下唇。
这小崽子还挺敏锐,她确实存着只在今晚陪小豆芽玩一玩过家家的心理,等明儿一早就把“罪。证”消抹干净。
但既然已经被小豆芽识穿,欧阳喻自然不能瞎糊弄了,她翻箱倒柜拖出一只褪色的毛绒小熊,揪起小熊脖领冲小豆芽扬了一扬:“那我们也走一样的程序好不好?按着这只小熊的肚皮就能录音,我把我的错误录下来,交由你保管。”
小豆芽屈腿跪坐起来,郑重地把头一点,展露好好照顾小熊的决心,倒好像她的洋芋妈妈即使是连犯过的错,也是她多弥足珍贵的宝物似的。
……
第二天,欧阳喻顶着鸟窝头蔫答答的样子令小豆芽误以为她还在为昨天的事不高兴。
自己在意的人不高兴了,那当然是要哄得她高兴高兴。
在这方面,孩子的思维是简单直接的,故而当小豆芽提出要陪她玩耍时,欧阳喻饶有兴致地逗她:“玩游戏就能让心情变好吗?”
小豆芽两条短短的胳膊抱着胸,像个专业的咨询师:“反正我是这样的。以前妈妈晚上批评了我,隔天茜姨姨就陪我做游戏,做完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诶?
茜姨姨?
这可是头一回在这只口风很严的小崽儿嘴里听到除了豆干妈妈以外的人物。
欧阳喻眼中精光一闪,准备对这个意外之喜顺藤摸瓜,问不出老妈的信息,套点关于这个“茜姨姨”的边角料也成啊。
“茜姨姨是你豆干妈妈请的做饭阿姨吗?”欧阳喻一边将小豆芽搂到沙发上排排坐,一边从这只小崽儿最难拒绝的是非题问起。
不过小豆芽似乎也并不忌讳透露茜姨姨的种种,都不需要欧阳喻加以引导就一股脑儿地全倒了出来:“不是哦,茜姨姨是大学生保姆,豆干妈妈说是现在很流行也很酷的职业。承担少部分家务,主要是做幼儿家教。妈妈工作忙,很常是茜姨姨陪我。”
“哦——”欧阳喻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应声,而后莫名其妙地酸了一句,“听起来你和你豆干妈妈都挺依赖她的啊。”
小豆芽捂嘴笑:“那当然。妈妈都要工作到很晚,早上又早早地出门了。除了去上学,一天里其他剩余的时间都是茜姨姨照顾我。茜姨姨她很聪明,在北京读的厉害的大学,什么都会,妈妈也很喜欢她。”
欧阳喻越听脸越臭,有违常态不厚道地说:“什么厉害的大学?不是北大清华我不服。”
俨然一只爱挑刺的酸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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