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另一双眼睛看自己,这种体验,要籁用已经经历过的现象来指代,最接近于通感。但在通感的过程里,她虽然可以直接获取对方的感知信息,但同时也很明确的能够分辨出,什么是来自自己的信息,什么是从其他人的大脑里攫取的。
但是刚才,这种明确的边界感消失了,他人的悲伤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她的灵魂。
形神分离的体验在她的身体与尽头的光明融合后结束。重新掌控了自我的她来到了一座扇形石台之上,她正前方的圆弧的一边围着石制的栏杆,而她身后的那一边什么也没有。
确切地说,她似乎被“什么也不存在”这样的状态围困住了。
她的脑中却仍然有一个孤独的少女在奔跑。
孤寂的背影与那个男人临死前决绝又淡薄的神情重合。
和她梦里的不一样,他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杀死的。这些年庇护她的,也是在最初剥夺她的。
死之前他的样子,似乎对自己会被暗杀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呢。但即使这样,还是因为想要让她生活在阳光下,而用分割森守的方式,为她拨开了一条生长的狭缝,留下了让她选择的机会。
是捍卫掠夺者的正义,还是继续护佑曾经屠戮了她族人的子民。
抑或是她有着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但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真的有一方是正确的吗?力量是唯一权柄,因为遵循着这一准则,这个世界才如此混乱。也因为认可这一点,反叛者意图建立起威压的秩序。
她并不认可任何一方。但也知道,如果不想明白就从这里出去,她就必然要为了自己并不认可的东西去战斗。
森野环顾四周的漆黑,认识到这过分平滑的黑暗与“不存在光明”并不等同。这是大脑对于无法理解的虚空的填充。
不到外面去,就不用选。什么也不做,就不会犯错。
森守会源源不断的从地脉里汲取能量。她也能够保存自己。
这么想着,少女几乎就要与周围的虚无融为一体,圆弧栏杆上方却突然波动起了荧光。像是接收到了某处的投影一样自顾自地开始播送画面。
最先出现的是穿着不合身的衣物的金发少年。易容术似乎在进入神殿后失效了。
接着这幅影像往后稍稍偏移了一些,在它的两侧,出现了卡卡西和鹿丸。
他们都是单独一人,站在同样的石头前。
“……鸣人?”
很显然鸣人听不到姐姐轻声的呢喃。他此时站在一颗悬浮在半空中的稻金色圆石前,好奇又警惕地观察着这个奇特的装置,片刻后伸出了自己的手触摸它。
“会……会说话?”
鸣人惊讶的声音传入了森野的脑海里。
“鸣人?”
但他还是对籁的呼唤没反应,这可能是个单向的通讯术。鸣人说的会说话的东西,大概指的是那块石头。
“愿望?我问你,你有看见一个穿着深蓝色的衣服的女人吗,头发很长,脸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