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若是她说到做到,他一辈子当个瞎子,也不错。
李朝琰终于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盲杖。
他开始学着,用手拄着盲杖,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动,活动一番沉压不用的筋骨,打开血络关节。
而熹色正有一些针灸的本事,在请教了侍医之后,她才敢对李朝琰下手。
针扎进去之时,李朝琰一声都不吭。
熹色以前也没扎过什么人,李朝琰这种隐忍的,她确实没见过,捻了捻针,她轻声道:“疼么?”
李朝琰攒眉,嘴角却带笑:“你当朕是那个绣花枕头呢。”
熹色咬住嘴唇,看了他这张脸半晌,终于道:“我为徐郎君扎针的时候,你看见了?”
李朝琰哼了哼:“那时候还没全瞎呢,两个人生怕不显眼,就在院子里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朕自然是都看到了。”
熹色从他的话里品出了一丝酸味,实在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她扯过他的手腕,令他向上摊开掌心,用食指在他的掌心画了“小气”二字。
李朝琰翘了翘嘴角,一个字都不说,却接受得坦然。
无他,他本就是小气的一个人,更何况是心头之肉了。
熹色捻针过后,倾身两臂抱住他差点被扎成刺猬的几无完肤的头,将他缓缓放在软榻上歇着,并叮嘱李朝琰不要再乱动。
李朝琰是不肯安静的,安静必要作妖:“不行,我还有奏折要批。”
他的脸上、胸口、腹部,包括腿上都扎了银针,唯独双手,熹色考虑到这个男人是不能闲下来的,给他暂时解放了,还能放他活动,至少刻竹简是可以完成。
但竹简上的内容他却看不到。
熹色踌躇道:“稍后再说。奏折不多,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李朝琰摇头,固执地非要刻奏折。
熹色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瘾。
可也只好纵容,从他身旁拿过了刻刀,小心地递了过去。
“你念吧。”
李朝琰突然道。
熹色惊愕地指了指自己的鼻梁:“我么?”
她连忙摆摆手:“奏折关乎天下大事,怎么能随便给我念,若是……若是……”
李朝琰勾唇:“念吧。”
她若是念错了字,或是故意曲解了上面的意思,害他做错了决策,那影响有多大,熹色是知道的。
若非十全的信任,怎可托付如此重任。
她抱着竹简,眼帘微抬,看他仰起头,似乎正静静听着的模样,熹色蓦然鼻头一酸。
一个声音,难以自制,从喉咙滚了出来。
“郎君……”
老李:老婆爱我!肯定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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