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李朝琰本就没打算在新婚之夜放过自己好不容易娶回的爱妻,更别说被她一声声“夫君”地勾着了。
熹色羞红着面颊,不敢再动,只是眼波睨了过来。
绚烂的灯火里,男子被脂粉所染的面容,教酒雾冲淡了一些,露出原本白皙的轮廓。
他的眼底带笑,手腕滚烫如火。
熹色为了免使自己遭罪,低声地劝诫了一句:“你别贪多。只喝一杯,多的不行。”
李朝琰很是开怀:“刚成亲,色色就管着我啦?”
说到这个,今夜之前,熹色也曾偷偷地向柳眉妩请教,她是如何把自己的夫郎管得服服帖帖的。
柳眉妩道:“女子大多生来孱弱,斗不过男人的。我虽自小习武,可是劲儿还是比江枫渚小不少。我从来都不觉着他怕我。他愿意听我的话,是因为他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是为他好,而他喜欢我,愿意服从。”
倘若换一个人来,江枫渚便和从前对柳眉妩一样,即便知道她是一心为他,也还是抵触。
熹色坦荡地,带有一丝忐忑,支起眼帘,定定地缓声道:“那你听不听?”
珠冠下宛如洛神般的容颜,漆黑的瞳裹挟着水色,清亮无比。
李朝琰微微怔忡,须臾之后,他端起酒觞,唇角往上翘地点头:“皇后之命,岂敢不听。整个宫禁,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你的人。也包括朕。”
熹色从平阳公主处知晓,李朝琰从小被母后束缚,许多事情不得已,也不敢有自己的喜好,朝政大事也不由他做主,在那个大位上,俨然是个任人供奉的祥瑞。不需要思想,亦不需要情绪,这样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是以平阳公主也曾对熹色说,希望婚后,莫太拘着她的哥哥。至于李朝琰本人,他并不是真的混账,踩底线的事儿,他是不会干的,就算他在男女之事上无知,不小心触碰了熹色的逆鳞,也望皇嫂多多提醒,允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过平阳公主说话是如此说,心中明白,她的皇嫂是一个极好相与的人,脾气温和,很好说话。
倘若不是如此,凭李朝琰那个臭德行,万不可能娶到真正爱他的皇后。
熹色把身子往前倾,脸颊在李朝琰的脸上很轻地蹭了一下。
朱唇随之滑过他的唇缝,那种粉膏若腻的触感,恍惚即逝。
李朝琰静止不动,眼底的情绪愈发深浓。
熹色缓缓抬起一只胳膊,环住他肩后,嘴唇还停留在他的面颊上,幽幽地说道:“就这一杯,贪多我会罚你的。”
李朝琰不知道自己上次在她面前醉酒之后是什么情形了,他不光酒品不好,喝多了以后还不记事,对于醉酒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不大会记得。
但是他却敏锐地察觉到,自从上次他在她面前喝多了,从此以后熹色对他饮酒这事儿便变得异常抵触和防备,这种唯恐再经历一次的谨慎,让李朝琰好奇,但始终不敢问。
怕一旦问了,勾起她那不好的回忆。
成婚在即,这个时候只能在未婚妻面前添好感,不能触她眉梢。
但眼下不同了,人已经随着鸾车到他的寝宫里了。
“色色,我吃醉了之后……”
李朝琰才起了个头,熹色的心蓦然激烈地一颤。
抖着眼睑,抬眼去看他。
他在她身旁,指尖轻轻地勾着一条她腰间垂落的绯红的鸾绦,把剩下的那半句话,不顾她死活地问了出来。
“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熹色脸色黑沉,咬着嘴唇瞪他。
原来陛下这几日这般神清气爽,在她面前人五人六,毫无压力,竟是因为他吃醉了酒以后什么都不记得。
那她岂不是白受了那许多折磨?
熹色咬咬牙,瞪向他道:“自己想。”
李朝琰的脸色忒无辜:“我不记得了。”
关于他不记得的事,无非是喝醉了以后,心智退化成三岁小孩儿,又哭又嚷,一点委屈受不得,稍不顺他的意,他便要折腾她一宿。她受了这折磨,正该得到一些补偿,可是等了两日没等来,当事人一脸正义地说他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