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司徒老夫人恨道,“修儿,你要记住,你祖父,你父亲你母亲,乃至你的妹妹,都是苏家害的,苏家是害你家破人亡的凶手,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话司徒修自幼年便听起,司徒老夫人日日耳提面命,恨不得刻到司徒修身上去。待老夫人说完,司徒修跪倒在地,额头碰着冰冷的青石板,他闭上眼去,强迫忘记和苏暮相处种种,只道,“孙儿不敢忘。”
这自然是最好,司徒老夫人又亲自扶起地上的孙儿,慈眉善目,叙起祖孙温情。
直至两人分别,司徒老夫人依旧是那个祥和的老妇人。她拄着龙头杖走向幽深的主院,当踏上台阶时,脸上的慈祥荡然无存。
“影仆。”
原本空无一物的廊柱后多了一个人影,过后一个人从黑影中走出,单膝跪地,“老夫人。”
“跟着公子。”
“是。”
……
那次分别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苏暮都没有再见到司徒修。他似乎像个他乡客,只是意外造访了苏暮。
可如果真是意外,就不会有第二次。
这日落雨,早晨起来便是天连雨雨连天,小丫鬟瞧着这么大的雨,为难问苏暮还要不要去明楼。苏暮看出小丫鬟的为难,改口留在屋中休息。
这话叫侍女们开心不已,午饭后苏暮屋中不剩多少人,就连小丫鬟也被苏暮打发去午睡。
不过苏暮打造的方便没能迎来应到的客人,到了夜幕时和光院内点起几盏明灯,外面雨声不绝,催的人入眠。
可惜苏暮不曾早睡,她于灯下翻着那本《灵枢经》,小丫鬟在边上穿针引线,院中几片枯叶落地,被雨声覆盖。苏暮抬起头来,目光略过窗外的梧桐,又和小丫鬟闲聊起来,主仆两人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
她将小丫鬟赶去休息,自己又看了半刻钟的医术。灯火跳跃时,苏暮终于起身,合了医书,又灭灯火,于雨夜中拾起华胥枝,轻声祈祷。
“希望今晚能梦见修哥哥。”
栏外又一朵残花落地,雨声渐大。
秋雨数日不绝,一连歇了三日,见雨势还不停。苏暮决定不再待在和光院,她恢复了早去明楼,午归和光的习惯。只是秋雨渐寒,这日苏暮回来不小心淋了半边身子,到了晚上便发起热来,倒床不起。
她被小丫鬟塞到被褥里,一连盖了几条被子小丫鬟才肯作罢,屋里头烧着暖烘烘的炭盆,服过汤药的苏暮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又一次睁眼时,苏暮床边多了一人,皂衣长发,一身湿冷,抿紧的薄唇隐隐抗拒着什么。
苏暮望着对方笑起来,“华胥枝真厉害,我没说它都给了我美梦。”
床边的司徒修沉默寡言,好似没听到苏暮所言。
发烧中苏暮却是不管,她好似真当成了梦境,迷迷糊糊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司徒修,但眼前人却不随苏暮的意,苏暮进一步,少年便退一步。
“修哥哥?”
病中的苏暮浑身无力,浓重的鼻音还带着娇憨,她抱怨着,“梦里头的修哥哥怎么比梦外头的修哥哥还难抓。”
她不顾一切要爬起来捉司徒修,方才还退让的司徒修只得上前来,把苏暮按回床上。
重新躺下的苏暮没再闹腾,她目不转睛看着司徒修,过后笑起来,满足着,“真好。”
抿紧的嘴角卸了一道力,司徒修被苏暮捉着袖子,没法再离。他拿这个借口安慰自己,又说了句话。
“好什么,生着病还闹腾。”
苏暮枕在床沿,她侧望司徒修,不自觉撒娇,“要是生病就能看见修哥哥,那我宁愿天天生病。”
心底那处再度泛起涟漪,司徒修面上不显,只是道,“好好养病,等康复了我再来见你。”
&n-->>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