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紧紧拢住衣领,缩成小小的一团,委屈得像是个惨遭剥削的可怜人,但她才不会被他的外表所蛊惑。
分外坚定的,五条怜坚持要求他把衣服给她。
“只穿一件短袖,我会感冒的。”她摊开手掌,在五条悟面前晃了晃,“而你,我的朋友,你的身体一向很好,从来不会感冒不是吗?”
“啊——嚏!呜呜呜阿怜,我感冒了。”
“你觉得自己能得奥斯卡是吗?”
“好嘛。既然你觉得冷的话,扑进哥哥的怀抱里也没关系哦。”
一直可怜兮兮地缩起身的他,这时候倒是乐意敞开胸怀了。
“哥哥的怀抱可是一直很温暖的哟!”
“你还是帮我买件新外套吧。呶,给你钱。”
她从五条悟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五条悟的钱包,并且从五条悟的钱包中抽出了三张纸币交给了五条悟。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确实是给了他钱——就是好像总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阖起钱包时,隐约瞥见到了放在夹层里的相片,印着粉色滤镜笼罩的人像。她不愿去看。
纸币和钱包在三秒钟后一同被五条悟随意地塞回到了原处。他莫名叹了口气,换上一副忧虑的面孔,话语也像是无奈的控诉:“眼下这么忙碌的时候,哪有空帮你买新衣服呀!”
“是吗,请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说的是拿在五条悟左手的东西。
先前有报纸遮挡着,五条怜只知道他确实在吃东西没错,却看不到究竟是什么。
现在,可就能看得无比清晰了。
“是在港口边买的烤鱿鱼,超好吃!你要尝尝吗?”
他把裹满酱汁的烤鱿鱼递到了五条怜的面前,印在鱿鱼脑袋上的整齐齿痕格外清晰。
换在平时,五条怜肯定会对如此热情的邀请予以婉拒。她不太喜欢吃水产品,对于五条悟心爱的甜口也实在钟意不起来。
可现在才不是平时。
想到他如此推脱着不乐意借给自己外套,以及空空如也了好几个小时的饥饿感,五条怜连一秒钟都没有思索,毫不犹豫地咬住鱿鱼剩下的另一半脑袋,用力扯下。
好像听到了“噗叽”的一声,竹签上只剩下了弯曲的鱿鱼腿,惨兮兮地拧着奇妙的弧度。至于肉质丰满的其他部分嘛……不好意思,全部都在五条小姐的嘴里了。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即便是六眼也没能来得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五条悟发出了悲惨的一声哀嚎。
“呀啊啊!怎么一口咬掉这么多!”
“你说的,让我吃一口。”消失无踪的鱿鱼变成了五条怜理所应当的这番发言,“我是只吃了一口啊。多谢款待。”
“我自己也就吃了一小口而已啊……好吧,就当是专门买给你这个脏小孩吃的好了。”
当说着“脏小孩”这个词时,他的语气似乎变得稍稍奇妙了一点,像是恶作剧的嘲笑,也仿佛好心的揶揄。
为什么要突然说她是脏小孩呢,难道自己还散发着鲸鱼的臭味吗?
在思索出合理的解答之前,五条悟向她伸出了手,轻拂过她的唇角。
啊,原来是这样。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会变成他口中的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