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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3页)

不说别的,使黔首自实田,真正的黔首能落到多少好处,他又难道是为了那些黔首吗?真正得到好处的,难道不是这些贵族之后吗?

这些大贵族祖上从国君那里得封的土地,从此顺势转为了私有,他们依然拥有财富与势力。项梁就算避居到会稽,他依然是大秦太守的座上客,也依然有追随他的部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判断错误,这些六国之后确实是大秦的威胁,在很难杀尽的情况下,杀一部分而拉拢一部分,确实是他会做的选择。

但这次他知道,这些人,不足以恃;这些人,拉拢无用。

所以韩非建议,在将六国封地迁往域外的时候,可以很自然的让六王带走他们的重臣贵族。不愿意走的,既不忠君,不能与王共苦重立基业,王室当然要收回他们的封地,让他们在秦国做个真正的黔首。

你既不忠君,以后就是想起事,也不必再打复国的旗号。

收回你们封地和爵位的是你们的国君,而不是秦王。

这是在诛心、断根。连李斯都觉得,他这位同门着实是很狠毒了。

都是聪明人,说到这里自然都明白了,也不必再聊这个“贵”。于是张苍再问:“士为重?”

这次韩非先点头,再摇头,没等他说,李斯先道:“考举。”

现在张苍在轵道亭学室所用的,其实也算是一种考举。只不过针对的孩童过于幼小,考的内容过于浅薄,因而无人在意罢了。但是等这批孩童年纪渐长,张苍知道会不一样的。

或者也不必等他们长大,麦收的翻倍使大王的威信更隆,他这个亭长说话也更管用,他会在轵道亭增设几个工坊,能识字会算数,通过考试的人才能来作工。

一般百姓不愿意丢下田地来作工,但这不是每里之中都有无地之人么。等看到工坊开的工钱,他们自然就愿意了。

以利诱之,这是韩非学说中很重要的一点。

对百姓诱之以钱财,对士呢?

诱之以地位。

这点李斯就有心得了。不是为了富贵权势,他吃饱了撑的跑到秦国来。明知道秦相历来没什么好下场,他现为长史,得到大王将予他廷尉之职的承诺仍不满足,仍然想着将来做秦相,又是为什么。

利之所在,到死才会后悔,既然还没死,那是拼死也要为之搏一搏的嘛。

将来秦若是一统天下,将“贵”都送走,但大秦需要“士”的效力,那就以利诱之,用考举这种相对公平的方法,将民间游荡的“士”纳入大秦的体制。

如此,六国之人就不会再成为大秦动荡的隐患了。

李斯和张苍都以为到此为止了,但韩非却又道:“民、亦重。”

李斯略一思索,问:“军功爵制?”

这是上次谈过的问题。大秦如今就是一台战争机器,百姓为兵卒,闻战则喜。但是将来这百万大军要怎么用,拿什么赏,就是大问题了。

韩非却摇头,慢慢吐字:“此仅、仅秦民,我、所、言、者、六、六国之民也。”

再度提笔,却是将这些日子的思索毫不藏私的说与了两位同门。不是韩非单纯,而是他这个情况确实不容易入朝为官,想收徒也不太好教……要让自己的学说用到实处,就要靠这两个同门了。

纸上先落四字:徙木为信。

仍是商君故事。李斯与张苍一看便懂,再琢磨先前所议——不错,商君变法为何要徙木为信,围观者、立信者,并非秦国贵族,而是平民百姓。

商君书中虽谈弱民愚民之术,但商君其实并未轻视“民”啊。或者说,也许正是因为知道“民”才是一国财富的根源,他才会着意研究如何去更好的控制“民”。

但这种控制之术,到天下一统以后,或许就不是那么好用了。毕竟地方大了,中央对地方官吏不能像如今的一隅之地那样如臂使指,对百姓自然也无法像现在一样严密控制。

在这种情况下,六国之民,怎样才能让他们成为秦民呢?

依然是以利诱之。张苍击掌:“大王以一亭之地相试,就是想看一看,教育、考举、工坊、赏赐,一亭百姓得了好处生了惰心,可否还有为大王效死之心;想看一看,六国之民为了这样的生活,是否一心向秦,不再心怀故国。”

少了军功的机会,但有了读书上进的途径,六国之“士”可以成为秦国新“贵”,六国之“民”也有机会成为秦国新“士”,这与军功爵制并行,或许就是破局的办法。

跟聪明人说话真是方便啊,不用他说那么多。韩非满意的颔首,心里还有一些想法,不过都是末节,不必这时候多说,时势变化,到时自然就会做了。

比如军功爵制不能突然取消,立功的士卒总还得先将功劳兑现吧。给他们分的地从哪里来呢?

关中是不能再分了,没那么多地可分的。但是六国贵族空出来的地,还有很多啊,那都是肥沃的熟地。也未必要他们亲自前去,大部分人不愿意远离家乡,那么可以在当地由官府组织耕种,固定发放钱粮即可。

反正秦律一时也不会更改,一不小心爵位就丢了,秦人也习惯了。

等律法缓和一些之后,新政带来的改变会抚平他们的不满之心,转而追求新的进身之阶。在韩非这样的法家大宗师来看,小民就算重要,也只是作为整体而言的重要,是可以拿来算计的事物,而不是值得尊重的具体的人——或者说其实对贵族与士族也是如此,没什么不能去审视和计算的。

李斯想得就更具体了,他自信虽然自己只是廷尉不是丞相,但这些事情都会由他来落实。这些说起来其实与法家一向的主张有点背道而驰,但那天长谈,大王十分坦诚,与他们剖析了囊括天下后的难处。李斯现在的思路也转变了。

其实过去百家学说都是从一国之地出发来考虑的。周礼虽是天下之礼,但那是八百多年前的事了啊,那时分封的诸国之间还有大片荒地呢,天子也不会直接治理那些封国,大伙都是各管各的。燕国被戎狄包围,史书上百年未载燕国之事,跟现在哪能一样。

不止是法家,秦就是用任一家理论来治国,都得变,不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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