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鸾不禁发愣。
前世最后听到静妃的消息是在昭狱里。
醉酒的狱头说,静太妃可真烈性啊,一把火烧了宫殿,葬身火海。
那么文静的一个人,竟死得那般轰轰烈烈。
可是静妃只字不提瑶光殿,赵徽鸾倒有些纳闷了。
或许静妃只是以为她误闯瑶光殿撞上君臣商易机要,为免她受罚才替她遮掩。
静妃应当不知殿内情形。
可别自个心虚,露出破绽。
“殿下?”
惜春压低嗓门唤她,今天的殿下好像格外爱出神。
赵徽鸾回神,这才俯身趴在摇篮边,手指头轻轻戳了戳婴孩的脸。刚出生的婴孩,皱皱巴巴的,远没有日后长开的乖巧模样。
那个有事没事总要唤声“阿姐”的跟屁虫。
“真丑哇……”
赵徽鸾咧嘴笑,眼睛却干涩得发疼。
指尖的柔软触感,昭示着小生命的勃勃生机。
多鲜活的生命啊。
她永远忘不了她十六岁的除夕夜。
漫天烟火绚丽夺目,她捧着两块包在帕子里的松子百合酥,偷偷跑去囚禁弟弟的偏殿。她想同弟弟一块守岁,祈祷来年平安顺遂。
可是内侍掐着弟弟的脖颈强灌汤药,药效极快,刚下肚,鲜血便一口一口涌出。
她把弟弟抱进怀里,哼歌哄他睡觉。
直至,怀里的尸身凉透。
他们就像那两块包在帕子里的糕点,也曾被珍重地捧在掌心,一朝落地,便由着人踩了又踩。
“阿姐,你嫁人了吗?”
“嗯。”
“阿姐,他待你好吗?”
“嗯。”
“阿姐,他喜欢你吗?”
“阿姐不知。”
“你怎么不问阿姐,喜不喜欢他呢?”
“我知道阿姐的秘密,阿姐不喜武将,喜欢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