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左膝不知何时肿了一片淤青。这绝不是之前留下的,应该是她上车时候一不小心撞到的。
“看来是还疼。”贺徵朝端详她的面庞,平静地自答。
他的大掌完全覆盖在腿窝侧,按压抚摩。
温知禾倒吸一口气,双腿不自觉地并拢,眼角都要逼出眼泪了。
好疼……
他在做什么?
贺徵朝似乎并不意外,按揉的力度也不减,反而将她弹起的腿往下抵,仅抬眼睇她:“疼?”
怎么可能不疼?
温知禾很想这样反呛他,但她有预感,倘若真这么说,贺徵朝也不会收敛。
贺徵朝看她涨红的面颊,心底觉好笑:“忍得了?”
温知禾不想回答,双唇紧抿着还下撇。
“回答我,知禾。”贺徵朝紧紧注视她的双眼,低沉道。
温知禾轻微地吁气:“忍得了。”
贺徵朝不咸不淡:“好,我帮你把这儿揉开。”
习惯了力度,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但温知禾总觉得……很不自在。这太过暧昧,即便他们现在称得上是夫妻。而且,贺徵朝也不像会降尊纡贵做这种事的人。
除非他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点,膝前的男人倏地发话:“和我说说,今天都做了什么。”
贺徵朝慢慢站起身,嗓音温和低缓。
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攫取鼻息间的空气,温知禾大脑供氧不足,呼吸有些滞涩。
她怔怔地望着男人,双唇微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顾无言须臾,贺徵朝起身理了理领带结,淡道:“以后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
“合同哪儿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我。”他伸手,意有所指地捋平合同纸的挝角。
温知禾默了默,片刻后思绪回笼,摇头说:“看得懂,我觉得没问题。”
起草的电子版初稿她已经看过了,和最终版本大差不差,甚至,贺徵朝还在合同里进行了额外加码。例,表现良好的情况下,每月的信用卡额度可以上调,最高可达千万。
一份赠与书,一份“工作”合同,每一条条例都分外诱人,那些庞大的一连串金额,看得她都要认不得数字了。
因为这些,刚才的微妙氛围她暂且可以抛诸脑后,反正贺徵朝又没怎么着她。
温知禾乖乖在每个地方落下款,签完最后一个字,她抬头问,有些迟疑:“那我们明天要去民政局吗?”
“不需要。”贺徵朝语气稀松,双眼漆黑深邃,“不是真结,这证也没必要领。”
“省得离婚还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