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云微皱起眉。
先前谢雁说过汤平县有水患是因为地势低洼,常年暴雨导致的,但为何这东川县也会有水患。
苏青云不解地问道:“不是只有汤平县有水患吗?”
屋外下着雨,茶栈内无人,店小二正好闲着,就把手上的巾帕往肩上一甩,坐到椅子上,开始答疑解惑起来,“汤平县环水,每年转季下暴雨时,因为地势问题,常年水患,导致这个土壤稀松,原先这个县虽然穷,但好歹还算大,现在汤平县的土地面积越发小了,因为水患汤平县人几乎都搬迁走了,剩下的也就是些老人,东川县其实离汤平县本就不远,朝廷在两三年前顺势就将东川县和汤平县合并一县了,只是原先住在汤平县的人,还是叫它原名。”
“但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汤平县的面积越来越小,大部分都掩到海里,再加上暴雨连绵,导致这个海水啊这几年里涨高了不少,东川县的一些同靠海的地方也遭了殃。”
苏青云点了点头,觉得这店小二知道的不少,多半就是这东川县人,于是她便又继续问道:“朝廷不是已经在汤平县建了大坝,不日就要试行吗?”
说到这个大坝,店小二就冷哼一声,摆了摆手道:“别提了。”
谢雁听闻微皱起眉,问道:“有何问题?”
“没什么。”店小二道,“就是这大坝建了快有小二十年了吧,朝廷刚说要建的时候别说是汤平县人民高兴了,就连临县几个同样靠海的小县也高兴坏了,但这说要开始试行的谣言从十年前就说了,大家伙是等了又等,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都是还没完工,还在建,这一等哦,就是又一个十年。”
“别信,都是谣传。”店小二再次好言规劝道,“所以我还是劝你们别去,东川县县令早在多日以前就张榜了告示,说朝廷的御旨下来了,看这天再下几日的暴雨,这连年的水患就又要来了。。。。。。”
店小二看着窗柩外仍不停地下着雨,深深叹了口气。
明明是白日里,窗外却黑压压一片,窗柩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苏青云的脸半明半暗,她看着店小二道:“水患这么严重,为什么你们都不搬离到其他县?”
店小二苦笑道:“爹娘不愿意,她们说这是他们住了大半辈子的家,舍不得,不过这水患还没有像汤平县那般严重,不至于到搬迁的地步,况且秦县令都没有放弃,为何我们要放弃自己的家呢?”
屋外的雨势小了些,四人重新启程前往,走时苏青云对着店小二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店小二点头挥了挥手道:“那祝你们一定要平安。”
“嗯,一定。”苏青云笑着挥手道了别。
坐到马车上时,苏青云不禁问道:“谢雁,这个大坝是不是有问题?”
半晌后,谢雁点了点头道:“这大坝其实早在十多年前就应该就已建成完毕,但期间出过一次重大事故,死了不少人,为了调查这起事故的原因,竣工了很长一段时间。”
“什么原因?”
谢雁摇头道:“不知,我也是听我父亲所言,但这起事故皇上砍了不少人,包括东川县的前县令。”
马车踩着湿滑的泥路来到了东川县的城门口,城门口的官兵拿起手中的长矛阻拦道:“近日城中将遇水患,请你们绕道而行。”
林昭拿出腰牌道:“我们奉天子之命来巡查。”
官兵见状,立马放行道:“烦请各位大人多加小心。”
苏青云转头看向谢雁问道:“你来东川县其实除了找宝物,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查这个大坝的问题吧。”
“嗯。”谢雁点头道,“先前我与你说过皇上抓到了一些线索,但因为那场大火逃了一部分人,但自从科举舞弊案之后,皇上发现十多年前的那场事故中的一些人,很可能是被幕后之人推出来的替罪羊。”
雨水顺着屋檐滑落,连成串珠。
林昭掀开轿帘道:“大人,客栈到了。”
苏青云下了轿,走进客栈,不同于城外的茶栈,客栈内是人满为患。
顾卓问道:“老板,可还有房间?”
老板手上忙得热火朝天,边不停地打着算盘珠子边答道:“有,但只有两间了。”
“那我们去别处看看好了。”林昭道。
老板抽空抬眸看了一眼,见他们要走,却道:“别去了,其他估计也都没有房间了,最近县里为了防水患,已经将所有客栈都征用了,你们能凑合还是凑合着吧。”
“这。。。。。。”顾卓有些为难。
林昭如实道:“我们无所谓,但主要是还有个姑娘。”
老板摇头道:“天灾面前都一样,这边被安排来住的,很多也都是男女混住,没办法。”
林昭和顾卓坐到桌旁,将刚刚老板说的原委一并道来。
顿时,桌上安静了半晌。
顾卓见状轻咳了声道:“我刚刚其实和昭哥商量了一下,我俩可以去问问别人能不能拼个房,凑合着睡睡也无所谓。”
在东川县少说也得待上个好几日,再加上水患的原因,客栈的房间只会越来越紧缺,怎么凑合也不太行。
苏青云红着耳垂道:“不用,两间就两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