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没讲,她却发觉了他的意图,把茶盏给摆正,冲洗之后给他倒了一盏茶水放到他眼前。
“这是蒙顶清涧,有凝神安魂的效用。”倒有兴致跟他品茶。
乔骁身子转了面对她,双臂交叠放在桌上——很防备的姿势。
他匀净袖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摩挲着杯面,似乎没有打算喝。
余白芷取了一杯,也给她自己倒了一盏吃。
在她喝的期间,她观察到乔骁在留意她的杯盏面和他的是否一样,有无细微差别。
为了让他看得更仔细,余白芷有意无意转着茶盏面让他看得更清楚。
等乔骁发现两人盏面并无区别之时,他对上了余白芷饶有兴致的眼神。
他又哼了一声,把他垂放在桌上的手往后收回,双臂。交。叠于身前,这是比方才还要防备的姿势,遑论他眼神当中流露的谨慎小心了。
余白芷慢吞吞吃茶,笑着说,“你就这么怕我?”
乔骁答非所问,“目前来说我死了对你没有好处,是何意?”
“你不明白么?”她不信。
他能够猜出一切,但还是要听她说,看看能否对得上。
余白芷看穿他的心思却没有戳破,“你要是死了,岂不是要传出我克夫的名声?再有,你的身份特殊,若是就这么死了,阴山对于朝廷也不好交代?”
朝廷?阴山匪众有把朝廷放在眼里过?
把朝廷的人马全都捉了,就像是畜生一样四散关押着,每日给些无济于事的吃食,折磨人的精神,明知道他是朝廷命官,还敢逼良为娼,咳咳咳,好吧,不是逼良为娼,但也差不离了。
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还顾忌着给朝廷的交代?说来可笑得紧。
乔骁毫不掩饰冷笑了一声。
余白芷明白他的讽刺意味,却也没有多解释什么。
主要她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么?也不准确吧。
提到朝廷,乔骁回想起那个人,还想打探这件事情,可如今他和余白芷尚且不够熟稔,她又不好对付,说什么都只怕引起她的警惕。
他心里又盘算起奸细这两个字。
若他想要攻克阴山,亦或者搅乱阴山内部,目前最好下手的人,是。。。。。。余白芷。
她和他离得很近不说,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她是余正的女儿。
余正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这一场婚宴便可以看出余正对她的重视与在意。
若是从余白芷下手。。。。。。胜算应该会很高。
总比他找那些阴山管主,亦或者其余山匪下手更强一些,况且眼下的时局并不允许他找那些人下手,毕竟余正的人还在附近环伺,根本就没有离开,若他真的靠近那些管主山匪,余正定然察觉出猫腻,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届时别说计划,就连他自身都不能保全。
可。。。。。。要怎么跟余白芷套近乎?从她下手。
她看着娇娇柔柔,跟只小猫一样,实际上并不比那些人简单多少。
思前想后,乔骁不可避免想到了一些旖旎的场面,脸色又开始微微不自然了,他在竭力压制,不想对面的姑娘看出异常。
她帮他的时候,说是关怀备至也不为过了,不仅如此,她还经常看他,目不转睛地看。
这说明她对他有兴趣。
若是没有兴趣,只是不想他死掉,粉饰太平图求一个清净,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吧。
况且,今日他分明没有中药,她还在被褥底下碰了他,说那样的话。
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份兴趣,与虎谋皮。
思及此,乔骁端起她给他倒的茶盏抿了一口,犹犹豫豫低声问,“你今日为何要那样。”
“哪样?”余白芷还真没有反应过来。
“摸。。。。。。”话到嘴边,他改了一个字,
“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