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舒叹了一声,“你我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印某只愿止戈兴仁,天下安宁。”
……
烧满炭火的屋内,谢若玄坐在案后,看着京城送来的奏折,半晌,没翻动一页。
慕容翊行礼进来,他说:“臣听闻印舒先生离开了铜壶关,臣虽不知您与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臣认为,君为臣纲,臣应为君尽心竭力,君臣和睦,才能社稷安稳。”
谢若玄目光从奏折上移到他脸上,“你支持朕?”
慕容翊单膝跪地,不卑不亢道:“明君临世,收复失地,臣愿意誓死追随。”
谢若玄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你起来吧。”
誓死追随……
呵。
如果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就不会这么想了吧?
另一边,符鸿雪劝印舒回来后,对谢若玄说:“印舒那个家伙还是老样子,挺有理想的……他没有又直谏犯上吧?”
谢若玄说:“没有。”
犯上。
自从他在谢子羲身上醒来,就已经经历过太多“犯上”的事,对于印舒这种“毛毛雨”,简直不值一提。
符鸿雪笑道:“那就好,他现在就是一介草民,贬无可贬。”
谢若玄说:“我有你在身边就足够了,人生难得一知己,我已无憾。”
符鸿雪脸上笑意真实几分,“臣亦如此。”
得胜的消息传回京城,举国上下纷纷传颂谢若玄的事迹,各种言论喧嚣尘上,但总结下来,只有一个核心——
天佑大渊。
这场战争的胜利谁都没有预料到,就像突然砸下来的馅饼,令人头晕目眩。
不过震惊过来,就是铺天盖地的喜悦。
庆王和穆浦和率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郊迎王师。
正午耀眼的阳光黯淡下来,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意。
一面玄色衮金边王旗跃然于空,迎风猎猎,上面赫然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鸾鸟,栩栩如生。
甲胄泛着寒光的铁骑分列九阵,执戟肃立。当先一人重甲佩剑,头戴绣着鸾鸟纹的黑色抹额,中间缀着一红石,端坐在一匹漆黑如墨的战马上,身姿笔挺。
他一马当先,提缰缓行。
后面铁骑随行,阵容整齐划一,宛若机关仪器。
见他归来,文武百官齐齐跪地行礼,“恭迎吾皇凯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