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他刚想说他之所以会毁了云暮雪的石像和宫观,是因为有东西寄生在云暮雪的石像上,冒充云暮雪枉受信仰和功德,但他话音还未落,一阵剑刃就已经迅速逼近云飒的脖颈,带起阵阵的凉风。
云飒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冷汗,瞳仁就已经倒映出剑尖幽蓝的光芒,他猛地下腰躲开云观昭的剑,在云观昭从他身上冲过去的瞬间,绕到他的身后,想要将他拍晕。
但他之前已经对云观昭用过这招了,云观昭熟悉他的招式,在袭击不成的下一秒,就已经迅速转过身来,迎面对云飒用力劈下一剑。
云飒不得不掌心运起灵力,升起护阵,正面硬抗下云观昭这一剑,巨大的灵力波动从剑刃与护阵的交接处传来,宛若排山倒海的风,席卷起几人高的尘雾,随即砰的在云飒和云观昭的身边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将云飒和云观昭的衣角震得猎猎作响,绷成笔直的线。
“云观昭!”云飒眯起眼睛,脑后的抹额末端缠绕在一起,他额前已经出了些许细汗:
“你先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云观昭掌心握剑,用力向下压,直到剑刃在云飒的护阵上压出道道裂痕,双目猩红且狰狞:
“不管什么原因,你毁了我父君的石像和宫观,我就要你拿命来偿!”
言罢,云观昭便一脚踩在护阵上,直接将护阵踢碎,随即挽剑直接攻上。
云飒刚才和那团不明物体对阵,已经消耗了不少灵力,何况云观昭现在像是个咬人的疯狗似的,根本不在乎云飒怎么反击使力,铆足了劲儿想要至云飒于死地。
云飒偏头躲开云观昭一剑,那一剑从他脸侧划过,在右脸颊上带起了淡淡的长中指宽的血痕。
云飒转身躲过,鼻尖依然闻见血味的他此时此刻倒也不再退让,顺手用指腹擦掉脸颊的血的同时,掌心凝起风刃,脚尖轻点地面,正面迎上云观昭。
空中光影变换,云观昭的每一招都恰好被云飒接下。
云观昭的招数不如云飒老练狠辣,但精力旺盛充足,而且像是不怕疼似的,不管云飒在他身上落下多少并不致命的伤痕妄图恐吓他离开,云观昭在爬起来之后,都会再度不要命地冲上来。
云飒一脚踹偏云观昭的剑,随即打断了云观昭的手腕,在云观昭痛呼一声后,拽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他丢到地上:
“行了。”
云飒也累的不行,胸口隐隐作痛,那石像仿佛和他气运相连似的,石像毁了,连他自己也莫名感觉筋骨发痛,仿佛受了碎骨裂身之疼,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声音也变得沙哑断续:
“你听我说”
“听你说?听你说什么?”云观昭冷冷地看着他,挣扎着用没伤的左手撑着地面,捂着手上的手臂,踉跄着站了起来,嗓音:
“我与你是有过节,但你也不能毁了我父君的石像!”
他愤怒道:
“我父君死之后,连尸身都未曾留下,如今百姓自发为他建宫立观,塑造石像石身,也不被允许么?你到底为什么要毁了他?!”
“我”
云飒只觉身体仿若被抽筋拔髓,疼的满脸是汗,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模糊间眼前的一切都成了重影。
他深吸一口气,蓄起力气,捂着胸口,正想说些什么,忽然看见方才不小心丢在地上的那肉团忽然从地上弹了起来,像是一团带着血雾的炮弹一般,猛地朝云观昭的方向冲了过去。
而肉团的截断面已经长出了锋利的獠牙,扭动着肥大的身体不断逼近,看起来像一只长满了牙齿的蛆,又恶心又恐怖。
“不好!”
云飒猛地瞪大眼,意识还没反应过来,掌心已经凝起风刃,脚尖轻移,宛若一阵风一般,迅速逼近了云观昭。
云观昭懵了一下,见云飒神情沉冷,掌心已经握紧了锋刃,还未云飒是冲自己来的,慌张间竟然捡起了地上的剑。
而云飒并没如同云观昭预料的那样杀了自己,而是冲到云观昭身后,掌心运起灵力,凝成风刃,替云观昭挡下那张牙舞爪的肉团。
风刃刹那间将那肉团搅的粉碎,喷起漫天的血雾,被云飒撑起护阵尽数挡下。
但他方才刚松了一口气,胸口处就传来一阵冰凉。
云飒微微一怔。
手中的灵力登时如同失去源头的水,尽数消失殆尽在他的掌心,而胸口传来的巨大的疼痛令他遏制不住嗓子的腥甜,猛地弯腰吐出一口血。
“呃——”
穿过胸口的剑插入又被拔出,洞穿了云飒的身体,拔出时还带着黏腻的血声,拔出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都被拉长了,一寸一寸的,绞碎了身体的血肉和神经,痛觉被无线放大,云飒再也承受不住,此刻似一把断线的风筝,直直地从空中坠下,摔落在地上。
他摔得有些神志不清,眼前阵阵发黑,脊骨都像是被人一下一下敲断了一般,痛的他只能咬紧舌尖来保持清醒。
恍惚间,他只能看见云观昭站在他面前,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左手则颤抖着握着一把带血的君子剑,正满脸不可置信地呆呆瞪大瞳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