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祖母,不知征表哥读书可有长进,若是学有所成,父亲想必很愿意帮扶一二。陆家根基浅薄,如今也只有姐夫一家作为后援,若有族亲相互扶持,父亲官途也将轻松一些。征表哥要是已有功名在身,为了父亲有所臂助,我倒也是愿意的。”
陆想容一句句陆家根基浅薄,陆父需要臂助。
还在思考的陆老夫人当即如同醍醐灌顶,是呀,儿子官途顺遂,她也才能跟着风光。她那侄孙儿她还不知道,哪是块读书的料。
“征哥儿经营着几家绸缎庄子,日进斗金!”
小裴氏嗓门拔高,似乎这样就有了底气。她也知晓,士农工商,商人被排在最末位。只是这些年裴家乍富,让她有些忘乎所以。
“行了,这事就别提了,容姐儿的亲事自有她父母做主。征哥儿出息,还怕找不着媳妇儿?”
陆老妇人淡淡说道,态度却明显有了转圜。
这边陆洪令刚跨入德景苑,就有小厮来报,大爷陪着周云易正等在书房。
路上他已听下人回禀,是周太傅救下景哥儿,可没想到竟亲自送到了府上。
这让他欣喜不已,国公府是他平日里根本攀不上的,更别说是如今周家风头最盛的周太傅。
瞬间将小儿子受伤之事抛于脑后,急急往书房赶去。
书房中,陆家大爷陆文睿正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有一搭没一搭的陪周云易聊着天。
陆文睿这人不学无术,虽已成亲,却喜欢寻花问柳,是以夫妇二人整日闹得鸡飞狗跳。
今早,他从外面回来刚睡下,就被小妹遣人请了来。要不是面前坐的是周太傅,他怕是坐着都能睡着了。见到父亲走进来时,简直如蒙大赦。
陆洪令对今天的大儿子也很是满意,竟然知道在自己不在家时,帮忙接待贵客。今日要不是有他,怕是周太傅早已走了。
陆文睿在父亲难得一见的慈爱目光中,浑身轻飘飘的告辞离去。
这还真是个天大的误会,要不是他周云易愿意等,这满朝文武,谁能留得住他。更别提这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陆家大郎。
“今日真是多亏了大人,大人对犬子的再造之恩,下官真是无以为报。”
陆洪令走上前来,深深一揖到底,尽显真诚。
周云易微微颔首,扬手让陆洪令坐下说话,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陆大人不必多礼,我也是刚好路过。陆大人若是真要谢我,不妨让夫人带上府中小姐,多去我母亲那处多走动走动。”
这是周云易早就想好的说辞,考虑到这样说有些突然,又加了一句:
“长姐入宫这些年,母亲深居简出,这也是我当儿子的一片孝心。”
陆洪令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砸得昏头转向,连连点头应是。
陆想容此时还跪在冰冷的地上,陆老夫人虽然不想将她嫁给自己那不成材的侄儿,却也因她连累陆文景受伤而气恼,完全没有要她起身的想法。
“哟,不是说景哥儿伤了腿吗,这怎么还让容姐儿跪上了?”
这时陆府其他主子也陆续赶了来,陆二夫人钱氏带着二房两个小姐一进来,便看见跪得端正的陆想容,是以开口问道。
陆老夫人共育有两子一女,女儿出嫁时,陆洪令并未上京做官,所以嫁在了老家亳州。倒是陆二爷一家随着一起来了京城,钱氏便是陆二爷的发妻。陆老夫人心疼小儿子一事无成,对二儿媳也多有包容,所以这陆二夫人倒显得比陆大夫人还要有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