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一看,好大一座庄院,房屋栉比,建筑整齐,数百精舍,井然有秩。
在每个角落阴影中,仍看到不少组暗桩,持刀控弓,箭扣弦上。
老英雄感慨万千地说;“麟儿,今夜如非你来,这座大好庄院,恐怕已到处烟火,尸体遍地了。”
疤面人立即谦虚地说:“即使侄儿不来,恶人恐也占不了便宜,我想老伯已有了万全对敌之策。”
老英雄不觉一阵愧然,说:“除了我与你冰妹,以死相拚外,就全仗住中精绝的弓箭手了。”
说话间,三人越过一片屋面,来至一座精舍独院,院内假山小池,花草分植,显得雅静不俗。
正中上房,室门大开,竹帘低垂,桌上高燃油烛,明如白昼。
老英雄飘身而下,转首对刚刚落地的疤面人,说:“麟儿,进屋坐吧。”
说着,三人走上阶台,掀帘入室。
室内,桌明几净,壁悬古画,右侧内室中,飘出丝丝淡雅的檀香气息。
蓦地,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疤面人心头一震,转首疾望屋外。
白影一闪,竹帘微动,冰姑娘已纵身飞了出去。
疤面人趁机一看,见院中走来的,竟是两个睡眼惺忪的老佣妇。
老英雄见疤面人的宽大黑衫上沾满了血渍,立即催促着说:“麟儿,快脱下来给你冰妹去洗。”
疤面人一面松解衣扣,一面说:“老伯,我自己来洗,如此血污的东西,怎好劳动冰妹妹。”
“冰妹妹”三字刚出口,冰妹妹真的又站在面前了。
疤面人心头一慌,立即脱下血衣,露出那件满绣折扇的乳黄公子衫。
老英雄的眼睛一亮,急问:“麟儿,你怎会穿着你孙叔叔的宝衫?”
天麟听到宝衫两字,问道:“老伯可是指的这件长衫?”说着,一手指着身上穿的公子衫,一手将血衣毫不经意地递给身边的冰姑娘。
冰姑娘柳眉一皱,小嘴微嘟,极不甘愿地将血衣接了过来,转身向门外走去。
卫天麟伸手在怀里掏出粉蓝儒巾,向头上一戴,突然想起什么,立即急声说:“冰妹妹,还有这个也请你洗一洗吧。”
说着,右手一拉,面具应手而落。
杜冰姑娘听了,芳心几乎冒火,一转娇躯,不禁呆了。
她认为最丑最狠的麟哥哥,这时竟变成了一位剑眉朗目,挺鼻薄唇,面如冠玉的俊美少年了。
老英雄一阵哈哈大笑,故意叱声说:“丫头,还不接过麟哥哥的面具来,快去洗干净。”
冰姑娘一定神,只羞得芳心狂跳,粉面通红,出手如电,抢过麟哥哥手中的面具,白影一闪,不见了。
老英雄又是仰面一阵快意的哈哈大笑,声震屋瓦,积尘纷落。
就在这时,数声嘿嘿冷笑,破空传来。
老英雄顿吃一惊,倏敛大笑,低头一看。
烛光摇曳,竹帘微动,室内已没有了卫天麟的影子。
卫天麟闪身飞至院中,双肩微晃,已登上屋面,举目一看,前面屋脊上,正立着两个人影。
一个蓬头垢面,鹑衣百结,一个秃头油脸,破旧僧袍。
天麟一看,正是嫉恶如仇,游戏风尘,黑道人物闻名丧胆的武林二怪杰蓬头丐和秃头僧。
于是,立即抱拳行礼,并恭谨地朗声说:“晚辈卫天麟,给两位老前辈叩请金安。”
说着,躬身一揖到地。
这时,风声飒然,人影一闪,杜老英雄已来至天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