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麟回至内室,倒身床上,一丝倦意袭来,竟和衣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响亮的号角声,把天麟惊醒,睁眼一看,柔和的阳光已射在后窗上。
于是急忙翻身坐起,匆匆盥漱,立有一名清秀侍女送来一份精美的早点。
进完早点,蓝天丽凤容光焕发,粉面含笑,已缓步走进室来。
天麟立即起身笑着问:“姊姊早。”
蓝天丽凤朗朗一笑,愉快地应了一声早,接着问:“弟弟,昨夜睡得可好?”
天麟望了蓝天丽凤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一觉好睡,竟不知天明。”
蓝天丽凤目轻睇,微微一笑,继续说:“时已不早,我们走吧。”
天麟应声是,两人缓步走出,及至院门,想不到李、费、黄、三位堂主,竟早已候立门外。
李沛然一见蓝天丽凤和天麟,立即笑容问早。
蓝天丽凤一见黄仲华,粉面立即罩上一层寒霜,仅微微颔首应了一声早,三人已看出帮主不悦,对天麟的热诚招呼,也忽略了。
五人越过前厅,一直沉默无言,都有一份沉重心事,预感到今天会有惨烈不幸的事情发生。
除天麟一人外,其余四人心情无一安定。
出了巍峨堡门,走上高出地面的石道,即听到较技场上人声鼎沸,夹杂着此起彼落的马嘶声。
蓦地,较技扬上倏然响起一声地动山摇的巨钟声,余音未落,又响二声,第三声的余音中五人已走进观武厅的屏风。
天麟星目闪电一扫全场,心头猛地一震,全场气势,好不雄壮。
但见一片人头,厅前广场上,围满了五旗帮众,衣分五色,依次排列,最外数层,俱是马队。
大厅左右长约十丈的阅台上,已站满了五颜六色,衣着不一的帮众家属,老妪少妇,儿童成群。
场的对面,五旗并列,高悬空中,迎风招展,发出了噗噗响声。
五旗之前,是一面巨幅蓝旗,上绣一只大彩凤,迎风微飘,栩栩如生。
大厅外廊上,四张空椅之中,独放一张金漆虎皮大椅,五旗坛主,十二香主,人立两侧。
蓝天丽凤与天麟五人一入观武厅,场中数十号角,突然齐鸣。
紧接着,人面闪闪,万头攒动,暴起一声如雷欢呼,声震山野,惊天动地,直上苍穹。
这种怒涛骇浪般的盛大场面,确实令人血脉贲张,神情激动,只看得天麟热血沸腾,豪气万丈。
蓝天丽凤走至虎皮大椅之前,神色凝重,面带肃容,缓缓举起纤纤玉手,场中顿时静了下来,除了空中六面大旗,发出迎风的噗噗声,再听不到一丝声音。
蓝天丽凤缓缓将手放下,秀目精光电射,一扫当场,清脆高声道:“今天,卫小侠与黄堂主比扇,目的是要全帮在这尽欢的三天中,有个瞻仰绝学的机会。”
说话至此,全场又暴起一声欢呼。
呼声落后,蓝天丽凤继续说:“双方比扇,点到为止,今日任何一方不得使用暗器,违者当场处死,现在比扇开始。”
说罢,缓缓坐在虎皮大椅上。
刚刚平息的欢呼,再度暴起。神态自若的卫天麟,立即向着幻云铁扇黄仲华,含笑抱拳说道:“黄堂主请。”
黄仲华也面含微笑,说了声:“卫小侠请。”欢声雷动中,两人并肩走下台阶,向场中走去。
蓝天丽凤粉面苍白,樱唇紧闭,一双玉手,紧紧捏在大椅上的扶手上,鼻尖、鬓间已渗出了丝丝香汗。
黑旗坛主张道天,洋洋自得,两眼望着走向场中的两人背影,嘴角不禁掠上一丝阴险诡笑。
卫天麟与黄堂主两人缓步来至场中,黄堂主首先举起双手,全场恍如雷鸣似的欢呼,立即停了下来。
卫天麟向着场外帮众,笑着抱拳朗声说:“在下卫天麟,末学后进,甫离师门,今日有幸得与诸位在此会面,倍觉荣幸,本人所学至为有限,实不敢与黄堂主比试,所幸旨在切磋,在下也就斗胆献丑了。”
天麟话声刚落,全场再度暴起一声震天欢呼。
就在这时,一声破锣似的沙哑声音,由厅后传来:“停手,停手,千万使不得。”
说话声中,一道矮小人影,径由厅后越过前廊,直向场中疾奔而来。
卫天麟一看,正是身小头大,鹅卵眼,大海口的宋大憨,心说:“这位憨哥,又从何处钻出来?继而一想,怪,为何至今未见他妹妹苓姑娘呢?”
心念未毕,宋大憨已来至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