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射出去的石子在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刹那,并未下沉,而是打了个水漂荡了起来,继续向前飞掠,下落至水面时,又打了个水漂……
就这样一直向前,直到力尽方才直沉入水,在它的身后却留下了一长串的涟漪。
“我明白了……哈哈……我终于明白了!是旋转和速度!旋转和速度!”不经意间见到这一幕场景的鹰刀突然欣然起立,在河畔边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起来。
怎样才能让石子“浮”在水面上?
正是旋转和速度!
在石子上加上一股旋转的力量,再快速击出,便可以让石子在水面上打起水漂,那样,石子便不会立刻沉入水中了。
苦思了近一个时辰的难题,它的答案竟是如此简单。
可如果不是有人往水中掷了这一粒石子,触动自己的灵机,只怕自己还是想不到这个答案吧!
苦别行见鹰刀终于想到答案,唇角一丝微笑一闪而没,口中却冷冷道:“如此简单一个问题,你居然想了这么久。你的资质……嘿嘿,实在不怎么样啊!”
鹰刀嘻嘻一笑,道:“臭和尚教训的是,不过好在我终于想出答案了。”
若儿甚是奇怪,一直以来鹰刀都是以“贼秃”二字赠送苦别行,此刻居然会用一种似乎很熟络的口气称之为“臭和尚”,是不是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呢?
对于鹰刀不逊的称谓,苦别行竟也并不觉得刺耳,他神色峻然道:“‘孙子兵法’有云: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这个‘势’字就是决定石子可以浮在水面上的诀窍。我不知道你的天魔功是怎么来的,但是瞧见你将一个好好的天魔功练得不知所谓,着实惹人生气……”
鹰刀知道苦别行正在指点自己的武功,心中极为兴奋,哪里还在乎苦别行言语中的讽刺?
苦别行说一句,他便“是”一声,没有丝毫的怨言和不满。
苦别行继续道:“天下魔门脉出同源,你既然学了天魔功,便同是我魔门子弟,我就是指点你几句,也不为过。鹰刀,你过来。”
鹰刀依言向前,先恭敬地给苦别行行了个礼后,才盘膝坐在他的身旁。
在嘴巴上,鹰刀似乎不太尊重苦别行,可到了这关键时刻,倒也颇知深浅,对苦别行谨执后辈之礼。
苦别行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小子,你用的是刀,那么你会何种刀法?”
鹰刀脸一红,老实答道:“我出身于江南无双府,只练了一套天罗刀法。”
苦别行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不对。无双府的天罗刀法是套狗屁不通的纯防御型刀法,与你的性子大大不符。如果你只会用这套刀法,当日在岳阳府你根本逃不过卓夫人等人的围攻。”
鹰刀道:“臭和尚聪明的很啊!我在巴蜀时也曾遇见狂刀战雨战前辈,有幸蒙他指点了一些用刀的诀窍。”
苦别行笑道:“战雨吗?他的刀法原是不错的,只是教起人来,恐怕有点狗屁不通。”
鹰刀奇道:“为什么?”
苦别行道:“战雨这小子号称中原武林第一刀法大家,可他几个好兄弟的武功却始终徘徊在一、二流之间,十多年过去,不见多大进益。这岂非说明战雨教人武功的本领狗屁不通?”
鹰刀大为不服,不禁辩道:“这倒不一定是战雨前辈不会教人,可能与被教之人的领悟力也大有关系。”
苦别行“哼”了一声,斥道:“放屁!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教法,笨人有笨人的教法,真正会循循善诱者,便应该知晓‘因材施教’这个道理。”
鹰刀唯唯诺诺,却未必心服。
毕竟,战雨一直来都是他的偶像,又是战雨第一个教晓了他用刀的诀窍。
在他的心中,早已将战雨当作师父一般尊敬着。
苦别行瞧出鹰刀的不满,笑道:“战雨如何教你用刀?”
鹰刀答道:“战前辈说,用刀之道在于‘自然’二字。一刀使出,便该忘记所有,包括胜负之念、生死之念,所有的精、气、神都要凝聚在刀尖……”
鹰刀还未说完,苦别行已挥手打断道:“你给我打住。早就知道战雨这小子狗屁不通了,果然如此。我且问你,什么叫‘自然’?”
鹰刀一怔,想了半天,小心翼翼道:“我想,战前辈说的‘自然’二字,意思是指每用一刀都要将刀势发挥至颠峰状态,然后顺势而为,那么自然会无坚不摧了。”
苦别行哈哈大笑几声,道:“好,好,好!一个教的好,一个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