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绿海某五星级会所的宴会厅里,警界与立法会的联谊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一支舞曲下来,李冰河和妻子周倩正准备到吧台那里去喝几杯,却见同僚林德伦热情地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这倒是让李冰河夫妻俩十分意外,毕竟他们早就翻脸了的,除了万不得已地打个招呼,几乎从不往来。
林德伦手里拿着酒杯,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冲着周倩说:“我有点事要向冰河请教,不介意我占用你老公一会吧?”
周倩还能说什么呢,点点头走开了。
林德伦的目光不怀好意地跟着周倩的背影好一会,这才重新面对李冰河:“好久没和大哥好好聊聊了,去那边清静一会吧?”
李冰河恨不得将这浑球扒皮抽筋,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维持的。
他跟着林德伦坐下,不无挖苦地瞥了瞥在大厅中央衣着暴露、招蜂引蝶的杜莹莹,“德伦啊,怎么没陪你夫人啊?”
“她闹她的呗!”
林德伦大度地一笑,突然压低嗓子说:“冰河,遇到你刚好,小弟正有个案子想请教。”
李冰河心里奇怪,嘴上只是客套:“哎呀,别说客气话,有我能帮上忙的就吩咐。”
“说不定你真能帮上忙呢,是个人口失踪案。说起来,还真是巧,失踪的两个人都是你住的那栋大厦里的!”
林德伦诡异地眨了眨眼睛。
李冰河的浑身肌肉顿时绷紧了。
难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是林德伦把谭老头藏起来了?
不过,他毕竟经过不少风浪,垂下眼睛,佯作镇定地说:“你是说两个门房老头吧?最早是我接的报案,后来转给人口失踪科了,怎么现在你调那边去了?”
林德伦摇摇头:“冰河,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欢开玩笑了?人口失踪自然不归我管,不过这案子似乎没那么简单。我查了一下,他们都是新都日月山一带的人,说起来你和倩倩就是在那里读的大学吧?你们该不会那时候就认识这俩老头吧?”
“当然不会,哪有那么巧的事?”
李冰河强忍着一拳挥舞过去的冲动。
“哈哈,不会就好!我就是随便问问,因为我听说年后你还专程去过失踪的谭老头家里呢,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林德伦一边假笑,一边观察着李冰河。
李冰河的情绪一半降到冰点,一半又因愤怒而燃烧。
他沉声说:“我去新都·是公事出差,顺便探望下谭老头的家人,这好像轮不到你管吧?”
林德伦还是那副欠扁的笑容:“这个当然,我哪有权力管大哥的公务?这不是闲聊嘛。说起来,我们做刑警的,就是会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感兴趣,职业病嘛!”
李冰河听林德伦胡言乱语,似乎没有触及真正的要害,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他把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那倒也是。喝酒!”
林德伦摆摆手,变戏法一样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发黄的剪报:“不忙喝酒,说到怪事,日月山那一带还真邪门呢,你瞧瞧这个。”
李冰河只瞄了一眼就明白这是什么了,新闻标题赫然写着:“官二代神秘跳崖自杀·未婚妻表示无可奉告”。
他抬起头,盯着林德伦:“你要怎样?”
林德伦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掩藏不住的得意:“哈哈,咱们跟亲兄弟一样,能怎样呢?大哥放心吧,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小弟不会揪住不放的。这也就是给大哥提个醒,要知道像那俩老头一样好管闲事的人还是不少的。”
面对林德伦赤裸裸的威胁,李冰河反倒清醒过来。
林德伦显然是在暗示自己杀掉了两个老头,他不知道谭老头是真的失踪了?
也就是说,林德伦对这一切都只是停留在猜想阶段。
他或许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只是故意不漏给自己,但可以肯定这些证据还没有到致命的程度。
不管怎样,既然林德伦选择了和自己搭讪而不是在背后一举把自己整倒,那就说明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