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唇在她的耳根、发梢那儿徘徊。
“你现在比我想象的好多了,那个女人遇到你,会舍不得离开的。”
她洋溢言表地说,“真的。”
我说,她从我的身上起来,一边寻出她的提包,从里面拿出纸巾一边说:“我都让你弄得这样,更别说其她的女人了。”
然后她一顿,可能发觉说泄了嘴,脸上有一种不大自然的窘迫。
“这么说你是阅人无数了。”
话一出口,觉得有些刻薄。
一阵难堪的沉默,街道下面好像也热闹了起来,空气里好像有一股葱油和熏肉的味道,邻居们正忙着准备午餐。
她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完毕,正对着新装的玻璃窗涂抹着嘴唇。
我从后面搂过她,在她的耳边说:“别在意,我没别的意思。”
“其实,我们就是这一种的人。”
她悠悠地说。
说完就挣开了我的拥抱,化完了妆的她,看起来更加娇艳动人,但眼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高傲、冷若冰霜。
其实正是这个女人,本质上是跟我同一类的,我们在某种意义是处于同一联盟的。
但我们并没有相爱,她不接受我的爱,而现在我也提不起兴趣爱她,没有那个愿望,也没那个必要。
我们就是这样变得坦然,有的是纯肉体的冲动。
“走吧。”
我挽住我的臂膊说。
我们一同出来,下了一层楼,邻居热情的老太太跟我们打起了招呼。
“两口子要搬过来吧。”
“是的。”
她绽开笑脸回应着,老太太好像来了兴致,站住了脚步,好像要来一阵热情洋溢的演讲。
“你老忙吧,我们赶时间。”
我急着打断了老太太的兴致,老太太还说着:“你们刚来,要是缺什么,尽管开口。”
“谢了。”
我摇摇手,拽住她走了。
“看人家两口子,真的是男财才女貌金童玉女,过些日子再养个小宝贝,那就更加热闹啰。”
老太太的声音还在后面紧跟着。
这时,我发现她的脸上,有一种陶醉的满足,眼睛也跟着泛出了光彩。
我回到了散发着霉味的宿舍,我发现这个曾经伴随过我的屋子像墓地一样冷清,到处都是细细的灰尘。
白天也得开亮电灯,我在屋里仅有的就是一些生活用品,再就是衣服之类,搬走时毫不费力。
老赵一成不变的抱着酒瓶子,用死鱼眼睛斜睥着我收拾衣物的身影。
我把所有东西都装好也没说什么,手里拎着、肩上背着推开了门。
他突然嚷嚷起来,跟张燕说,别再让人住进来,我要把媳妇接过来。
我看看他,又看看屋子,没话好说,内心里却泛起一股少有的酸楚,老赵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没说几句话就粗喘了起来。
动动嘴唇似乎要说些保重身体之类的话,可说了又能怎样,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我把一张倒了的椅子扶好,背着身在桌上的瓶子下悄悄地压上几张钞票,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