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晴愧疚般地冲门里的宋森一笑,从外面关上了门。
夜,越变越黑;风,越吹越大。
宋森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呆呆地看着窗外无尽的黑暗。
墙上的挂钟再次响起,他扭头看了看卧室那依然紧闭的门,举起手中的酒杯,又将一杯烈酒一口咽下肚去。
顿时,胃里就像燃烧起来似的,热浪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冲击着,头部也更加迷糊。
他无比悔恨,愧疚难当。
他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他对不起与他患难与共、相濡以抹的妻子。
他很想冲进卧室跪着向秋芸企求宽恕,但他不能。
因为他不敢面对妻子憔悴的眼神。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秋芸原谅他,宋森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哪怕是死也愿意。
他现在很希望秋芸狠狠地痛打自己一顿,但是她却无声地躲在卧室里。
他的心在滴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正在滋长和蔓延。
虽然他和妻子仅隔着一扇门,但他却觉得两人如同相距千万里一般遥远。
宋森只希望自己喝醉,而且永远不要醒来。他希望时间就此停下。
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他的一切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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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向阳鞋业集团。
“砰”地一声,财务经理许重进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推开。
刘正男气呼呼地走了进来,看了看正在悠闲看报的许重进,劈头盖脸地就将一份单据用力地砸在许重进的桌子上。
“妈的!反了她!好个不识抬举的臭娘们!”刘正男怒气十足,肥脸上的横肉变得更难看,“给你脸你倒不要脸了啊?妈的你个姓白的小妞,我们走着瞧!看看最后谁怕谁!”许重进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报纸,立刻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薄?还没进门你就瞎嚷个屁!又发疯了?给我住口!”说着来到刘正男身边。
“我发疯?见鬼吧!那个臭娘们发疯还差不多!”刘正男显然很激动,“白惠玲已经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简直快骑到我们头上啦!你倒好!还有心思坐在这里看报纸!?”说完,狠狠地坐在桌边的会客沙发上。
“你给我小声点!”许重进狠狠瞪了他一眼,连忙快步走到门边,向外看了看,而后迅速关上门。
“要教你多少次才有用,啊有什么事先忍着,你叫什么叫呀!”
“忍?我也想忍呀!可是能忍得下吗?”刘正男还想继续发泄,但一看到许重进严厉的目光,只得把声音压低了,咬着牙道,“妈的!我们手下那几个弟兄的生活费算是被她扣了!本来每个月都放在临时工的工资上开支!大家都睁一眼闭一眼的,多少年了也没出事!可她倒好,装什么认真?死抓着他们老底不放,说什么公司财务困难,给断了费用!谁不知道他们几个是我们养的人?虽说不是公司的人,但养他们不就几个小钱吗?以前谁能不给我们点面子?她这样做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我好”听了这话,许重进的脸一沉,但很快恢复平静。
“就这个小事吗?我还以为天塌下来了。你嚷什么嚷?”他冷冷地道。
“小事?你说这是小事?没有弟兄们的帮助我们以后还怎么在这一带混下去?”
“急什么你?”许重进又瞪了他一眼,“这几个月先忍忍!用我们的钱先给他们几个。等李成接手了公司,还怕没钱吗?要教多少次你才学得会?小不忍则乱大谋!”
“哼!忍忍忍!你就会忍!别人在行动,我们却在坐以待毙!”刘正男反驳道,“前几天你不是计划得很好吗?说得跟唱歌一样好听!可现在呢?就会坐在这里看报纸!到时候苏氏地产的投资一进来,我们就都玩完啦!”
“你怎么知道我没采取行动?你以为我真的整天就会看报纸喝茶吗?”许重进轻蔑地盯了他一眼。
“哦?你怎么不早说呀!你看你────快、快把计划告诉我!”
“我告诉你,这几天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刚好也要找你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走。”
刘正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就知道你这个智多星有的是办法,哈哈!快说说吧!”
“我早就说过了,要阻止苏氏的投资,得从两方面下手:一是要尽力阻止苏氏内部的投资决定,二是要把我们向阳集团的声誉搞坏。这第一方面嘛,我已经安排好了,而且现在正在发生作用,到时候只要你去一躺,应该可以阻止苏氏做出投资决定。”
“哦?真的?”刘正男乐了。
许重进喝了口茶,继续讲道:“为了更加保险,这第二方面我也做好了准备。我早就打听好了,苏氏地产委托了我们这里的永兴会计师事务所,这几天要到我们这来审计。苏氏地产是否愿意将那笔钱投过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次审计的结果。因此,只要在审计期间做点手脚,让对方以为向阳债务累累,没有发展前途,这样就更容易成功啦!”
“那,你能搞坏这次审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