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温柔的小芸居然也会有生气的时节?”辰辰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我回家等着呗,你几时去河里开船,麻烦你叫下我……”
“哼!你是没长耳朵吗?都说了今天不开船了。”小芸愤愤地说,辰辰见势头不妙,讪讪地笑着踅出院门来,灰溜溜地吹着口哨走了。
辰辰走了,小芸气儿还没消,气咻咻地大踏步走到壮壮跟前,壮壮头都不抬一下,只顾直着头“吭哧”“吭哧”地下力撬粪。
小芸的眼里都快烧出火来了,直愣愣地瞪了他好久,他都浑然不觉。
看着他那老实巴脚的样子,小芸反倒越看越气:“壮壮!”
小芸气不打一处来,大喝一声。
壮壮吓了一跳,老实巴交地太起头来,困惑地说:“干嘛?”
“你是哑巴还是怎么的?辰辰这么作贱你,你屁都不放一个?”
小芸气得脸都红了。
“随便他怎么说,又不会少块肉……”壮壮讷讷地说。
“随他说!随他说!”
小芸跺着脚嚷着,“像个瘟神一样!就知道干活!干活!又没叫你干!不成器!”
小芸尖叫着,一把抢过钉耙来,“咣啷”一声摔在地上,转身冲进屋里把门撞上了,留下壮壮一个人木木地立在牛圈里。
小芸默默地坐在床沿上,眼睛呆呆地定在枕头一动也不动,牛圈里又响起有节奏的“吭哧”“吭哧”的声音,不觉心里有点酸酸的难过起来,“壮壮人反应是慢了点,毕竟有一个好身板儿,人又本本分分的,要是按爹的意思和他成了一家,最起码他会好好对自己的吧?”
她在心里竭力寻找着壮壮的好处来安慰自己。
辰辰从小就调皮,爹从来都不喜欢他的,像个白胆猪一样骂也骂不怕,总是生方设法地勾引她出去玩,只是后来长成大人了才收敛了些,不过那不安生的本性儿却是不曾变过。
她恨太老实的壮壮,也恨糊涂的爹,爹就这样使唤未来的女婿,要壮壮按着他的脾性来处世为人,小芸在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壮壮未来的样子,这也怨不得他自己啊!
小芸的心情好过了些,再一次抬头望向窗外,蜘蛛在屋檐下结了张老大的白网,丝网上的露水在朝阳的光辉里像水银般闪耀着。
她走出门来洗脸,壮壮手上甩出的那一声声沉重“蓬蓬”声撞在她的心上,撞得她的心儿都软了。
“过来洗吧脸啦,汗水婆娑的!”
她朝壮壮叫了叫,她知道爹早上去割草,沿路还要捡猪粪,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思念着昨晚黑夜里的打算,看了看厢房里空空的床铺,脸上便热热地发起烧来。
“不行!没多少了,加把劲儿就完了!”
壮壮闷声闷气地说。
“完了!完了!还真是个榆木疙瘩儿!”
小芸心里狠狠地想着,水盆弄得“扑啦扑啦”地响,嘟着嘴自个儿把脸洗了,水也溅了一地。
看来要在朽木上绣朵花,还真是没什么希望了!
她自个儿热了饭吃,也不叫壮壮,吃完了走出来,爹背着一大背青草从外面走进来,“通”的一声放在地上,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抬起袖管儿直抹脸上的汗水。
她也懒得叫爹,从爹身边大踏步地走过,拉开院门往外就走。
“丫头,吃饭了没?到哪里去?”
老秦朝着女儿的背影叫起来。
“吃了,开船!”
小芸头也不回地朝河边走去。
“你们拌嘴了?”
老秦觉得女儿有点反常,疑惑地看着牛圈里的壮壮说。
“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