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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5页)

于是毫无办法,作为替代方案,陈瑶住我房间,而我,住到了剧团办公室。

毕竟天气不好,一般来说,每晚八点多我就要往文化综合大楼赶,与同时间母亲的移动方向恰好相反,这种感觉很奇怪,有点像玩什么休闲小游戏。

至于晚上他们会干点什么显而易见,卧沙发上看超级女声呗,前三名早己决出,也该溜溜骡子溜溜马了,而这,足以让电视机前的绝大部分观众朋友们兴奋起来。

我呢,打一局冰封王座,聊会儿QQ,然后去洗脸刷牙,再出来时,要么再打一局冰封王座,要么就打一次飞机,就是这样。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孤苦伶仃的我多么可怜!

当然,以上仅限想象,事实上一个人这么待着,别提有多酸爽了。

QQ上聊得最多的还是陈瑶,她会实时给我报道家里人都在干什么,可以说相当无聊而诡异了。

羞愧地说,我又试着登录过母亲的QQ,并非出于什么目的,而是每当在登录框里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心里就会一阵麻痒。

我甚至换过几个密码组合,哪怕只是浅尝辄止,此行为也略显下作了。

大概就是回到平海的第二天晚上,我从某个土摇群里下了个木推瓜的视频,就那个耳熟能详的《钢铁是怎样没有炼成的》,完了随手关了面板,回头去看却怎么也找不到文件。

网上搜了搜QQ文件夹的位置,一步步点进去,花了好几分钟才把这个模糊得不成样的视频给找了出来,随手剪切到桌面上,又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正要关掉资源浏览器,猛然在一众文件夹里瞥见了母亲的QQ号。

非常不幸,就那一瞬问,我心里轻颤了一下。

点进去,文件夹挨个翻了翻,除了系统文件,也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下载目录和视频文件夹都字字如也,音频文件夹里东西不少,下个解码器听了听,结果净是些效果音。

图片文件夹62M,大都在“C2C”里,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是幅黑人抚屌图,是的,我承认,霎那间确实吓得我一哆嗦。

该图分辨率不低,735×520,就一个新泽西嘻哈装扮的黑人兄弟半卧塌间,愤怒地攥着自己的老二,从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看,似乎那不是老二,而是一把黑铁锤,当然,规模上两者相去不远,而且这老兄颇似艾弗森。

除了艾弗森,还有一头蓝天下的驴,一只游泳池里的海豚,以及一匹类似羚羊或斑马的动物,它们无一例外地挺着自己勃起的老二,并为此而骄傲。

如果不是下面的两张图,以上这些只能称之为荒诞或者搞笑,这两张算是套图吧,也就角度有细微差别,都是近距离拍摄,1140×900,虚化背景里是阳光和绿色的仙人掌,直冲眼前的是根肉腾腾的黑粗棒子,龟头硕大紫红,拿王小波的话来说,像个御林军头盔,睾丸耷拉着,同样按王小波的说法,似长安城里老妇的垂乳。

也许是距离太近,或者曝光过度,不管初衷为何,这个黄种雄性器官给人一种不真实感,甚至一度让我觉得恶心。

母亲的QQ好友我几乎历历在目,但实在想不出哪个傻逼竟有闲心发这种东西,无论如何,拖出去阉掉都不为过。

几张图都生成于今年春天,最早的是4月25日十二点半左右,后两张晚点,4月26日下午五点多。

其他图片都还算正常,比如3月23日的施瓦辛格肌肉照,应该是州长在《终结者》里的早期剧照,两颊瘦得像用电熨斗压过;再比如一些风景照,森林、原野、戈壁、海滩,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哥特教堂,遍布鸽子的碎石广场,博物馆,商场,火车等等,早点的是在去年l1月份,晚点的就是最近,8月16日;又或者是些黑白照,几十个人的合影、八十年代的夫妻照、杨树下身着两道杠中国运动衣的男人、面貌模糊的奖杯和更为模糊的获奖证书,其中有没有母亲我也说不好;与戏曲相关的也有,一些京剧服饰照,几页有关戏剧冲突的论文截图,赵丽蓉的定妆照,新风霞和吴祖光的合影,以及一本老外所着、名叫《中国戏曲研究》的大部头书脊特写,最早的是去年9月,最晚的是今年6月;还有两三张根雕照片,应该是根雕吧,张牙舞爪的,像个树精,不知是不是赵老师的作品。

此外就是些猫猫狗狗、美食照和表情图,还有几张是在沙滩上,光膀男和比基尼美女冲着镜头兴高采烈,还别说,白种女人的雀斑真是一种神奇的存在。

“C2C”之外,“Group”里还有十来张图片,除了两张风景图和一张武藤兰经典照片(并没有露肉)外,都是些恶搞图,以小平同志和本山老师居多。

再往下,“Thumbnails”里有几张缩略图,仅此而己。

当然,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又回去翻了翻那些雄性器官,然后把它们一股脑删了个干净。

这还不算完,在一种莫名烦躁的驱使下,整个硬盘被我即兴翻了个遍,最后竟拽出十几部毛片来,是不是陆宏峰留下的不清楚,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近乎怀着一腔愤怒,我把这些标题狗血、质量低劣的小视频欣赏一通后予以毁尸灭迹。

那晚雨不小,擂鼓一样轰隆隆的,当陈瑶告诉我李宇春夺冠时,我想的却是,是时候给电脑设个密码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之后的两天,除了偶尔检查下QQ文件夹,那台电脑我再也没碰过。

每晚洗漱完毕早早上床,不弹琴的话,就直接开始看书,《鼠疫》或者《钢琴教师》,总之,很快就能沉沉睡去。

有个夜里,某位身着浅黄色羊绒短裙的女人朝我走来,雪白的大腿刺得人睁不开眼,不过能听到她的声音,圆润、温暖,一步步地靠近,最后几乎要贴到我身上。

我揉揉眼,就看到了她的笑靥,很奇怪,怒目圆睁的,像头奶牛,事实上,很快她就“哞”了一声。

我满头大汗地醒来,便再也睡不着觉。

就着尿滴沥般若有若无的雨声,下床搜罗了一通,衣橱、沙发、床头柜,结果一无所获。

那个古驰纸袋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存在过。

至于张凤棠说的什么印着洋文的礼物,我觉得她梦里相赠的可能性更大些。

陆宏峰马上升高三,一假期都在上辅导班,这两天闲下来反倒上班一样,每天八点钟准时出现在剧团会议室。

当然不是开会,他还在打那什么西游,玩一台,挂一台,霸道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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