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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4页)

我想着说点什么,却不知说点什么好。

“妈好好的,放心吧。管好你自个儿,啊?”她笑了笑。

我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来自周华健,他以一种洋洋自得的口吻说:“庄重一生,吉祥一生,庄吉西服!”要多二有多二。

十一月中旬步入冲刺阶段后,陈瑶硬是给我报了一个政治课的辅导班,她让我好歹去看看,起码给她积累点考研经验。

于是我只能去听人大的一个傻逼讲马哲,这个油光满面的秃顶男人总要在一番舌灿莲花后忧国忧民地叹息道:我们国家遇到问题了!我老觉得遇到问题的是他,不是阳痿早泄,就是害了痔疮。

十一月下旬的一个周六下午,傻逼又开始摇头叹息的时候,辅导员来了个电话。

他给我打电话无非俩原因,一是犯了错误,二是取邮件,咱这忙得要死,也没机会犯错,邮件嘛——我一秒钟都没耽搁,直奔院系办公室而去。

一模一样的牛皮纸袋,一模一样的清秀字体,连轮廓和重量都一模一样,夹着这么个玩意儿出来时,北风呼呼的。

说不好为什么,我没回阶梯教室,也没回宿舍,而是径直溜达到了西湖边的凉亭里。

牛皮纸袋的质量好得令人发指,拿打火机燎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撕了道口子。

得承认,取出里面的东西时,手是发抖的——也不光手,多谢这感人肺腑的天气,我整个人都凉飕飕的。

依旧是一摞旧报纸,当然,“旧”指的是日期,报纸本身干净齐整、油墨扑鼻,迎着风哗哗作响,一叠崭新的人民币也不会比它硬挺多少,然而没有光盘,插在里面的是四张塑料卡片。

起初我以为是银行卡,还懵了一下,擞了半晌不见光盘再回头去看时才发现是房卡。

两金一红一银,版面都差不多,背面是图文并茂的刷卡示意图和酒店地址、联系方式等等,正面是一枚类似盗版鸿星尔克的图标,该形而上的玩意儿我曾在平河北岸的宏达大酒店门口见到过,图标下的中英文也恰恰说明了它们的身份。

草草装好,我径直返回阶梯教室。

秃顶傻逼还在喋喋不休。

坐下好一会儿,我才感到身体暖和起来,甚至还冒了一头汗,像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十一月的最后几天,每天一或两门,总算是搞完了期末考试。

考完行政诉讼法那天,打三号教学楼出来时,我正好在传达室门口碰到了沈艳茹。

她穿了件纯白色的收边羽绒服,下身是条花格子百褶裙,脚蹬一双及膝的黑色长靴,怎么看都像个动漫人物。

我点个头就想走,被她“哎”地一声叫住了。

她问起混音的事,想知道我们到底还搞不搞。

老实说,直到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才想起这事来,还真是什么都不能耽搁,一旦放下就变得遥远了,但现在是真没空,我只好挠挠头说忙着考研,过了这阵儿再说。

她倒也没说啥,只是笑了笑,问我都有啥打算什么的。

可能是的,周遭人潮涌动,闹哄哄的,听得也不太清。

于是我问:“啥?”沈老师撇撇小嘴,凑过来问我考哪个学校。

这下听清了,不止是听清了,她那身清香把我熏了个通透。

我说法大,她说那就好好考。

“加油啊,”白毛衣笑着握握拳头,“起码呀,别让你妈失望。”

之后没过两天,母带就被大波要走了,乐队早就名存实亡,鼓手整天没个影儿,贝斯跑深山老林里实习去了,大波说他要再不把小样搞出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乐队恐怕连个音符也难留下,“简直是二十一世纪最大的人文灾难!”

他悲痛地说。

正是把母带递给大波时,我才发现上面的字迹有些眼熟,狭长有力,七拐八绕,基本上从头连到尾,但在哪儿见过偏又想不起来。

如果你感兴趣,我也可以说一下,光盘正面用蓝色签名笔写着一串草书:MT掏粪男孩2005……

03。22。

十二月四号是周日,难得的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我和陈瑶上表姐家吃了顿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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